这一席话令陆沧洲大感意外,他看着牧尚书严肃的表情,一点平时和蔼嬉笑的样子都没有,看来他说的都是认真的。
“陆侯爷……”
“岳父大人还是称呼我沧洲吧,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陆沧洲察觉出了牧兴邦对他态度的转变,再加上刚才一席话,总算露出点谦卑的模样,对于牧舒远,的确是他多有愧歉,何况如今还有了甜甜,他也是有女儿的人了,猛然就理解了牧兴邦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牧兴邦点点头,“好,沧洲,你觉得宰相大人反对皇上实行新马政,是单纯为了个人利益、还是真的觉得此政无利于国家?咱们都有一双眼睛,心里都有杆秤,从皇上登基至今,是不是每一件事都为了百姓、为了江山社稷,满朝文武更是心知肚明,而他正值盛年,想要有一番作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却处处受到宰相一派的限制,鸿图霸业无法施展,你说……这是国之幸、还是国之劫?是百姓之福、还是百姓之难?”
牧兴邦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只是把目光放在远方,而把答案留给陆沧洲自己去揣摩。片刻后,他回头朝陆沧洲潇洒一笑,就撩袍上了自家马车,慢慢驶出皇宫。
陆沧洲目送马车远走的背影,竟失神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庄子回来以后,他脑海里总是莫名出现牧舒远那张素净的脸,还有那一身干练的骑装、清爽又好闻的气息,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一遍一遍的仿复出现……
这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甩甩头,自己也一跃翻上马背,策马回那个恼人的陆侯府。
不过牧兴邦适才说的一席话,的确让陆沧洲陷入深思。
他为了此次外出剿匪,前后辛苦部署了月余,最后任务也完成的非常出色,皇上为了搞赏他的辛苦,除了赐下丰厚的奖赏以外,还特意给了他半月假期,让他可以在府中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陆沧洲得了半个月的假,却深感还不如出去办差来在自在,全因府中真是时时不得安宁。才第一日,便有两位姨娘为了争夺他晚上的留宿权而争吵不休,还有两位也不甘示弱,纷纷打起了主意。
他在书房里看看前线的地图,短短一个时辰,小厮就进来了几趟,不是这个派人来请,便是那个送来了什么燕窝、鸡汤,惹的他烦不胜烦。
过去为了这些事,姨娘们大打出手的都有,他想责罚,却招来娘的呵斥,反而劝他多往姨娘屋里去,毕竟府里至今一个孩子都没有,长辈都跟着着急。今日一想,反而去谁屋里都不对,于是他便吩咐下去,说他今晚要留在书房处理政务,让她们无需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