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也罢。」洛基忽然低笑一声。
「您大可以就此离去,我保证不会进行任何无谓的阻拦。」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神秘,如同一位沉醉的预言家,吟诵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预言。
即便是传音,我也能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狂热的期待:「但是,代理人殿下,请让我有幸见证。」
「三女神的纺锤上,那象征着您的金线,究竟是连着至高无上的瓦尔哈拉,还是延伸至漆黑无底的金伦加鸿沟?」
「无论您那注定精彩绝伦的旅程究竟通向何方,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将虔诚地拭目以待。」
「毕竟,您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殿下最大的“僭越”啊。」他的声音愈发温柔,如同羽毛拂过耳畔。
「我亲爱的……“同类”。」
最后这句话,洛基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的,如同来自九界深处的呢喃,却又带着一种诡谲至极的亲密。
那个词汇的重量明明如此之轻,却仿佛能够穿越时空的界限,直抵我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如同被一道闪电当头劈下,我的心头猛然一震,仿佛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色彩。
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试图维持表面最基本的平静。
我告诉自己不要理会洛基,必须保持原来的速度向前方走去,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不知是因为内心的动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感觉自己的脚步莫名有些踉跄。
我仰望着阿斯加德的夜色,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大那么空,无论是悲伤和欢笑都无法掩饰。
我既像一个失去了剧本的演员,又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不确定的道路上蹒跚前行。
我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没再刻意感知洛基的情况,却如此自然而然地知晓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他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目送着我远去,嘴角噙着一抹似乎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
199X. XX. XX
我决定不去回忆,也不去深思,洛基那个晚上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
即便其中夹杂着一些令我在意的词汇,即便每一句话都似乎暗藏玄机。
但我很清楚洛基到底是谁——北欧神话中的“恶作剧之神”。
他以狡猾、机智和不守规矩而闻名,通过表演和欺骗来达到目的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现在看来,当时那些疯狂的话语、晶莹的泪水、颤抖的躯体,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然而洛基所表现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足以迷惑任何一个心软的观众。
也许我真能从那些真假参半的话语中获取一些信息,却也难保不小心落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更何况,在我修复完阿斯加德后,前往修复伊甸园,找蛇获取答案的日程也愈发迫在眉睫。
尽管觉得蛇并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尽管觉得希珀尔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再次苏醒。
但我已经不想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