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轻笑：“自然是没拿到才会回来找你。”

谢辞收了笑容撇了撇嘴，心道人果然生来都是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

照着原先的计划，凌霄本是要跟在出征的队伍后头，待颜青杀了垚歌后，他趁机偷取内丹的，可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发展。

颜青对垚歌和晴玉处处留手，并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但此战必须要有一个结果，所以颜青掳走了决风吟借以威胁，告诉他要想决风吟活命，就拿暨安的降书来赎。

彼时垚歌和晴玉也已耗尽了力气，暨安君主为保自己皇儿和暨安子民平安只得拟下了降书，继而弃城而逃。

垚歌把褚风的人往南边引，晴玉带着决氏一族往西边逃。

与颜青苦战过一番的垚歌虽伤不致死，但也伤得极重，应付凡人倒是不难，但再对上凌霄，那恐怕是难有还手之力的。

凌霄正是抓准了这个时机，攻了他一个不备。

但就在凌霄快要得手的时候，晴玉突然又折返回来把他带走了。

谢辞的眉头越皱越深，颜青果然放走了垚歌，她竟然为了他人欺骗自己，今后还可以信她吗…

“所以你回来，是笃定了垚歌会来找她？”

“嗯，只要决风吟在她手上，他就一定会来。”

谢辞垂下眸子停留了片刻，又抬头看向远方。

“你呢，最近身子可有异样。”

这正是谢辞担心的事。“目前还好，可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算一算，以晨星的修为，他的那枚内丹撑不久了。”

这句话如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入谢辞的心间，他心里的那种假设不是希望，而是侥幸，他不可能逃得过的。

“除掉颜青的办法我告诉你了，只要拿到她体内那另外半枚内丹，你就能活，不仅能活，而是能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活。到时候这北宁在你手中就不止是北宁，而会是收服了各方土地的另一个盛世…你说呢。”

良久，谢辞才道：“容我想想吧。”

城楼下的人扶着城门，静静待了好久。颜青知道谢辞丧失了本性，如今心头只有执念，他心狠、手段黑，怎么样都好，她总能找借口说服自己原谅他。

可他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凌霄提议让他取了自己的内丹来保他性命，他竟然犹豫了，他是真有这个打算的…

谢辞知道，那幅神像是她的命门，只要他毁掉画，她就会一并被毁灭，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封印解除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受制于画，如今她留着那幅画，不过是因为…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过去。

回到宫里，颜青抚摸着那幅自己的画像，思索着，谢辞他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吗。

他会吗。

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无数遍，答案从一开始的一定不会，慢慢变成他或许会，最后浑身发凉…

他真的会。

“姑娘，您在这儿呢。”琴吟进来行礼。

“找我何事。”

“噢，玉香宫那边儿来人了，太后娘娘寻您有事，请您去一趟。”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