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乐好奇的跟了出去，姜秋月的卧室没什么可看的，放着一张小床，一个书桌，一个柜子，也只能放得下这么点东西了，收拾倒是整整齐齐，或许因为是女孩子，比较干净，或许是因为今天有聚会，特别收拾的；金乐更感兴趣的是城里人的家庭设施。

厨房也很小，宽度一米，进深大概三米。尽头是一个水池，左手靠墙位置是灶台，占了半米宽度，灶台外只有站一个人的空间。

姜秋月打开水龙头接水，金乐仔细看着，他注意到水质很干净。街区也供水，但水质比较差，是直接从河里引的水，储存在水塔上。家里的水一般只用来洗澡、洗衣服，街上有卖热水的，讲究的人都是直接买水喝，如果喝自来水，则习惯用水桶沉淀起来，烧开了喝。

“这是自来水。”

姜秋月见金乐看着水龙头，解释了一下，仿佛她以为金乐第一次见这种自来水而好奇。

接满钢制水壶，放在灶台上的一个圆形出火孔上。灶台下有一个肚子浑圆的钢制炉子，姜秋月从旁边一个竹篮中，拿火钳夹出几块打孔的方形灰白色块状物丢进炉膛，用火柴点燃了几片干枯的叶子引火，炉膛中很快燃烧起火焰。甚至能听见呼呼声。

这炉子倒不奇怪，金乐家里用的也是类似的炉子，他注意到炉子上面有钢制烟筒，直接通到屋顶，然后九十度弯折进入墙壁，猜测墙壁中有一个排烟管道。排烟管道如果通到十二层的楼顶的话，这个高度能起到很强的烟囱效应，难怪炉膛里的火焰呼呼作响，烧的很旺。

“这是什么？”

金乐对燃料更感兴趣，城外用的燃料五花八门，主要是木柴和木屑。

“这是碳块啊。”

“碳块？”

金乐直接捡起来一个，灰白色，像是木屑、草根之类的东西用模具压在一起，绝不是他印象中的煤炭。

“你们城外没有农业，不知道这东西很正常。这是农业公司收获后，用作物的废弃物混合在一起压成的。很实惠。”

这种碳块让金乐想起了历史上的蜂窝煤，打孔的目的是为了助燃，不过碳块是方形。

金乐点点头，原来是秸秆之类的东西。很易燃，就是不太耐烧，姜秋月不时的丢一颗碳块进去。火焰映红了她半边脸颊。

一壶水很快烧开，姜秋月从灶台上下方的橱柜里取出两个杯子，又取出一个小金属盒，一个小玻璃瓶。金乐看见玻璃瓶中装着白糖。铁盒打开，里面是灰褐色颗粒，这是咖啡。

姜秋月剜了一小勺咖啡，一小勺糖，给金乐冲了一杯咖啡，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解释道：“我喜欢喝开水，医生说白开水最健康。”

“姜秋月同学，你没去过城外吧？”

谈话中，金乐总能感觉到姜秋月有一种似乎想要克制的优越感，克制是不想刺激到城外同学。可她秀出来的东西，有些让金乐莫名其妙。

就姜秋月家的居住环境，除了供水比较干净，这只能证明银光城的公共设施确实更好，其他方面跟金乐家没有任何可比性。这是城市蜗居跟乡间别墅的差距。

“没有啊，城外太危险了，我可不敢去。”

难怪，没去过城外，所有对城外只有刻板印象。就像城外的人没进城前，以为城里是天堂一样。金乐以前也对银光城报以很高的期待，他以为这里会是一个现代化城市，进城后才发现，确实是现代化城市，但现代化程度并不高，连基本供电都做不到。

姜秋月说着话，将热水灌进保温瓶中，然后又邀请金乐去了她卧室里的小阳台。那里摆着一张小桌子，几个凳子。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金乐有太多对城市的好奇之处，姜秋月也都一一回答。

从她嘴里，金乐知道了许多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

金乐一直对班上城里学生比城外学生年纪普遍要大感到奇怪，终于从姜秋月的嘴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原来她们进入卡师大学之前，完整的经历了十二年系统教育。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卡师大学叫大学。”

姜秋月道。

十二年教育，六年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小学除了教学生常规文化课比如识字之外，就一个主要内容，记忆卡纹。三百六十道卡纹，是阻拦在城外卡牌学校学生面前的最大难题，绝大多数同学根本不具备同时想象出三百六十道图案的复杂记忆能力。但城里的学校，从三岁开始，就教学生记忆这些图形，这个年龄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形成的记忆甚至能直接成为本能，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记忆就深深的刻印在脑子里。就好像人幼儿时期学会的语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然要进入这样的小学，也是需要严格的考核，但要求比城外学生低的多。大概十个人中就有一个能通过。这个比南门镇上百万人中，每年才有不到三十人的录取率高了太多太多。

就算没有成为卡师的天赋，银光城还有完善的小中大学教育体系，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得到受教育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确实是天堂。

经过卡师小学六年学习，姜秋月说几乎每个学生都能记住所有卡纹，但他们并不急于具现本命卡。接着他们在中学六年时间，开始进行持续不断的训练，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过后，每个人都能完美勾勒出本命卡的形态，连接起所有符阵。直到中学五、六年级的时候，他们才会开始尝试激活符阵。

激活符阵是城里学生遇到的最大，也是唯一的困难，因为激活符阵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学会失败在这一步，最后十二年的辛苦功亏一篑。

对城外学生来说，往往是第一步最难，没有系统和长期的记忆训练，城外学生能完成第一步的，往往第二步，第三步都比较轻松，因为每一个城外学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天赋十分出众。

金乐默默算了一下，城内学生的成功率大概在千分之一左右。每一千个城里孩子，就有一个能够成为卡师。而城外，这个比例可能下降到了万分之一，甚至更低。

聊完这些，太阳正好照射到阳台上。

金乐不由奇怪：“姜秋月同学，不是聚会吗，其他同学呢？”

姜秋月突然脸红：“没有其他同学，就我们两个。”

两个人的聚会？

金乐看着姜秋月，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很复杂，让金乐渐渐感到一点暧昧。

她似乎对金乐有某种希冀。

互相注视了几秒钟之后，姜秋月开口：“金乐同学，我听说你激活了一张A级治疗人物卡牌。”

她说的是药神娘娘。

金乐不由问道：“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