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了一眼：“认识啊。金家大傻子吗？”

“嗯？”

金乐立刻就不客气了，一手抓住他头发蓬松的脑袋：“臭小子，好好说话。”

“你家花了50金送你去学校，不是傻子是什么？”

小地方没有秘密，姐姐抵押房子送金乐上学，这事街上都知道。不过不是花了50金，只有30金。

“金乐，松开。怎么能对同学动手呢。”

钟毓和颜悦色，她是来骗，不，是招学生，得留个好印象。

“二狗，你爸妈呢？”

金乐松开手问道。

刘二明没好气道：“我爸在码头干活，我妈去洗衣房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下班就回来了。”

来早了。这还是个双职工家庭。

金乐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个大概五六十平米的房间，用帘子隔开了几个区域。

“看什么看？”

刘二明瞪了眼金乐，这小子叫狗，但挺虎的。

金乐没搭理他，转向钟毓：“学姐，来早了。”

钟毓点头：“那就晚上再来吧。”

然后掏出了一把糖果：“我们是卡师大学召唤系学生会的，你爸妈回来，告诉他们我们晚上过来。”

下楼，上车。

“第二家怎么走？”

“掉头，在另一条街上。”

金乐脑子里还算计着楼上的居住情况，刘二明一家挤在五六十平的房子里，人均居住面积才十来个平方。果然在城外搞房地产大有可为，金乐已经习惯把自己的身份带入到房地产开发商角色了。

下一个同学情况正常，年纪十岁，今年是上学第三年。

是个女孩，家里的房子比刘二明家更小，她家的房东竟然在每一层隔出了十五个房间。女孩家人口更多，父母也在外面干活，但家里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奶奶。问了下，竟然还有一个姐姐，在绣楼做工。

说起绣楼，金乐不由得想起借他书的小绣娘，叫什么来着？

他想不起小绣娘的名字了，但记得小绣娘的皮肤真好。

钟毓坐下来跟女孩聊天，女孩的年纪已经有一定主见，不会完全听父母的。钟毓介绍了学生会的情况，告诉她报考召唤系能领取到奖学金等政策。

女孩的奶奶则对金乐很热情，她虽然眼睛有点花白，也没见过金乐，不认识。但介绍之后，就热情起来，不断的讲着以前的往事。还拿着钟毓送给两个弟弟的糖果让金乐吃。

老奶奶说了很多金乐太爷爷、爷爷辈的往事。关乎他太爷爷的，其实老奶奶也是道听途，但金乐的爷爷她是认识的。金乐爷爷在街区的存在感不高，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一辈子在街上的小学里教书。但凡有点野心，当年太爷爷死后，他都比较容易能够上位。因为街区一度权力真空，百人团一群商人，既没有能镇得住场面的强人，又习惯了依附于强人。如果不是刘家的首领被打死，或许现在南门镇的镇长已经姓刘了。

待了三十分钟左右，接着赶去窝棚区。

金乐让钟毓把车停在自家门口，然后两人走着过去，理由是窝棚区开不进去，实际上担心车被砸了。

先去了马家窝棚后面的梁柱家，梁柱正在给几个孩子发吃的，金乐说明来意。他赶走小孩，带着金乐和钟毓走进窝棚深处。

幸好请了他当向导，否则真的找不到地方，这里几乎没有道路，只能在窝棚之间钻来钻去。一眼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连片窝棚，仿佛某个难民营一般。

在这里，有时候明明住的很近，却要绕很长的路才能过去。有时候直接穿过某家人的房子是必经之路。

花了两个多小时，拜访了三户人家。其中有一家家里有家长在，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在家里带两个孩子，一个四岁女孩，一个两岁男孩。在卡牌学校上学的是她家的大女儿，今年十一岁，上学第四年。

女人的男人死了五年了，所以她家她就能做主。一听女儿上学还能拿钱，顿时来了精神，一个劲的说养孩子多辛苦，为了供死丫头上学，她有多辛苦，说别人家那么大的女娃娃早就送去干活了。一副自家女儿上学拿钱是应该的样子。

所以当钟毓拿出一枚金币之后，她立刻发誓赌咒会让大女儿报考召唤系，从头到尾她都没问过召唤系是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她追上来问了一句，这钱是每年能拿，还是只有一年。听到是一次性给的时候，一脸失望，翻着白眼回家了。

果然还是钱好使，看过城外居民的情况之后，很能理解他们对什么前途，命运，之类的不感兴趣的原因。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方，给十个金币，别说让她们女儿上召唤系，就是直接卖了都不带眨眼的。尤其是刚才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怀里抱着的小儿子，大女儿一直在旁边洗衣服，她一句都没提到。

名单上还有5个人，不过都在对面的窝棚区。梁柱也不是都知道地方，但他认识人。金乐先带着钟毓在刘家窝棚的大锅店里吃了一顿乱炖，然后穿过刘家窝棚走向窝棚深处。

梁柱找了一个好朋友，带着几人走访了剩下的同学家。可惜一个家长都没见到，有两家连学生本人都没见着，邻居说父母带着去干活了。没想到未来的卡师，小时候竟然还要干活挣钱。

之后在金乐家休息，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先后去了街区两个同学家，跟家长友好沟通，留下了1个金币的奖学金，承诺录取之后还会给10个金币。窝棚区没时间去了，因为钟毓突然肚子剧痛，开着车连夜进城看病。说好的教金乐开车也不了了之。

临走钟毓留下一笔经费，一共7个金币，堪称巨款。金乐又叫上梁柱，将这些钱一一发放下去，总算完成了任务。梁柱非常羡慕，表示如果当年有人给他这么多钱，让他干什么都行。

第二天依旧忙碌，陪着黄元又见了不少街上的头面人物，这种应酬，金乐现在已经当成自己的责任，谁让他跟黄元现在是合作伙伴呢。

过了一个忙碌的周末之后，周一早上见到了久违的理论课老师魏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