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岩境内,群山耸立,云雾环绕。
一只游隼,眼神凌厉,长唳一声,振翅飞过云端。
一座城池,依山而建,参差错落。
这正是有穹的都城,岱。
城墙上的旗帜,绣着振翅疾飞的猛禽,恰如那只直击长空的游隼一般,眼神犀利。
琬后跪坐在偏殿一侧,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从左丘境的阳翟城下,到东岩境内的岱城宫殿,这一路奔波劳碌,让琬后精致的妆容下,也难掩一丝疲惫之色。
一名容貌娟秀,长得和琬后颇有几分相似的妇人,从容步于殿中。
“姐姐!”
琬后见了那名妇人,连忙亲热地唤了一声。
琰妃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琬后的手,凝神看着她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琬儿,你……好像瘦了。”
“姐姐,契儿他父王……”
琬后一提起玄熵王,便又哽咽起来,泫然欲泣。
“琬儿,别说了,我都听见消息了。”
琰妃伸手揽住琬后肩膀。
“琬儿,你可别怪你姐夫见死不救。那日在斟寻宫殿,后厦王突然做出那样的事来,他也吓坏了。”
“姐姐,我知道。那种时候,谁不想着自保呢?”
琰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谁能想到,后厦竟突然对玄熵下此狠手。真是……一点儿预兆也没有……”
琬后轻轻擦去眼角泪痕,平复了心中的情绪。
“姐姐,后厦能这样对玄熵,也会这样对有穹。你和姐夫,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琰妃看着琬后,眼中颇为诧异。
“琬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与其等着后厦将我们这些方国各个击破,倒不如合力一击,先下手为强。”
“这……”
琰妃有些犹豫。
“后厦王喜怒无常,倒行逆施,以莫须有之罪名构陷方国。实在是将人逼得走投无路。”
琬后拉住琰妃的手,眼中尽是恳求。
“姐姐,契儿已经带着玄熵军士和锐牙象乘,攻打到阳翟城下了。”
“是么?”
琰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契儿他……倒真有他父王的风范。”
“姐姐,若是玄熵与有穹合力,攻占了阳翟,那攻入斟寻,斩杀后厦王,不就易如反掌?”
琬后又继续游说琰妃。
“到时候,左丘境……不就是玄熵和有穹的囊中之物了?”
“这……”
琰妃柳眉轻蹙,细细想着琬后的话语。
“这……兹事体大,我得好好想想。等我将这事同你姐夫说了,再定夺不迟。”
琰妃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姨母!”
琬后抬头一看,只见一名活泼灵动的少女,穿着一身鹅黄的衫子,如三月春风中未绽的蓓蕾一般,笑意吟吟地走到殿中。
“这是……娥儿?都长这么大了,变成一名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
琬后忍不住夸赞道。
“她呀……被我宠坏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呢。”
琰妃伸出手指,宠溺地在穹娥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咦?你兄长呢?怎么不赶来拜会姨母?”
“兄长带着他的游隼打猎去了,听说姨母来了,正着急忙慌往回赶呢。”
穹娥笑着跪坐在琬后身边,对着琬后撒娇。
“姨母,好久没见到您了,我好想您呀。”
“姨母也想你。”
琬后轻轻抚摸着穹娥柔顺的发丝。
“姨母,这么久不见,您好像又漂亮了。”
“你看看这玲珑剔透的人儿,可真是会说话。”
琬后喜欢得一把将穹娥搂进怀里。
“她呀,没大没小惯了。”
琰妃看着穹娥,嘴上虽然埋怨着,眼中却尽是慈爱。
“参见母妃。”
清朗的男子声音蓦然响起。
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男子走到殿中,背上斜挂着骍角弓,右肩上还停驻着一只游隼。
“呀,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才说起兄长呢,这可巧儿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