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念的姑姑当上了皇后,但沈皇后只是挂名没有实权,景帝撂下话来,只要她安安分分地便既往不咎,若是不安分也去边关待着…
那一年后宫嫔妃相继皆被景帝送离了皇宫,景帝在一夜之间不再沉迷后宫纳妃,也不再逼迫太子,而是承担起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渊儿,可有中意的?”景帝在御书房里问道。
景渊看着自己的父皇,多年前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关心他操心他的婚事,他也有点受宠若惊…
他自小就很清楚父皇和母后的爱恨纠葛…他的生母姜皇后把对父皇的恨用在他身上,而沈皇后把对他母亲的恨打算筹谋在他身上,虽然后宫清静了,但景渊知道这两个人怕是不会甘心…
“父皇,儿臣暂时不想婚配…”
“你从十五已经推到了十九了,你是当朝太子啊…”
“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是早做打算…”
“沈丞相之女沈念多年前,朕见过,挺乖的小姑娘,如今应该年芳十三了…”
“司天监说她的命格可助南朝国运…”
“父皇,儿臣无意娶妻,还请父皇不要因为这些所谓的命格让无辜之人进宫…”
“沈丞相想辞官,你拒婚,你们也不看看朝堂多少人挤破头都要给自己的女儿争这太子妃之位…”景帝冷声道。
“渊儿,朕累了,时日无多了,这南朝的江山在你大婚之后,朕是要交给你的…”
“父皇,儿臣羽翼未满,还需要父皇…”
“行了,父皇知道你心里有怨,可如今父皇这身体就是父皇的报应,后宫有几个人真心待父皇的…”
“你母后在永宁寺,她若是不知错就不必让她回来,沈皇后朕没有给她实权,她若是造次自然是要治罪的,她们二人你不必往心里去…”
“渊儿,你一向清心寡欲,婚事也一拖再拖,你是当朝太子总该为子嗣着想,太子妃就她了…”
“朕命人再选几个秀女,毕竟沈家那丫头还小,所以侧妃也一并纳了…”景帝直说道。
“父皇,选秀女就让人选着,但是沈家的沈念儿臣不想让她进宫…”
“怎么?有私怨?”
“并无私怨,儿臣对她无意…”
“………”
“渊儿,你真是无意吗?”
“你若无意,为何留着那只风筝…”
“换句话说,当年你为何执意推开她?你当真希望她成了别人的妻?”
“是的,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把婚事取消…”景渊再次坚持道。
“胡闹!她是凤命之女注定是你的妻!”
这一刻,景渊心里从未有过的堵,像是压着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推开她,她都想逃了,自己何必把人困在这里让她哭呢?!
可这该死的凤命总是横跳出来,让她逃不开和他的羁绊…
景渊的心默然一片,想到她会那般甜滋滋地喊别人哥哥,会成为别人的妻,心里也堵的慌…
景渊望着书房里的那只风筝,风筝还是没能飞出去…
那个哭成小兔子模样的丫头根本不是个乖的,六岁就敢忤逆她姑姑的意思,宁愿在雪天跪着也不愿听从她姑姑的话…
他知道她是个记仇的小姑娘,若是再见面应该不会再甜滋滋地喊他太子哥哥了…
听沈宴一提起他妹妹就气得咬牙切齿的,他也难以想象脱离了她姑姑的束缚,她会在外面的世界肆意成什么样?
沈宴说他妹妹现在是个管不了的野丫头,说她现在的梦想是堆金山,然后金山没堆成全拿去所谓的行侠仗义了…
堆金山?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金山,这样她还会哭着想回家吗?
她如今成了野丫头了,应该不好管了,他日后是帝王,难道还得哄着她吗?
十五岁的时候父皇说沈丞相的幼女还小,让他先选秀女选侧妃,给了他很多朝臣贵女的画像,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哭唧唧都要靠近他的小姑娘…
他可不想让这么烦人的人来扰乱他的心,他想她的爹爹心疼她的话应该不会再让她来了…
果然,沈丞相想辞官了,那样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谁舍得把她关在暗淡无光的皇宫里…
明明在她姑姑试图给她囚笼之前,他已经把她推出去了,小兔子想回家想自由,不应该和他困死在皇宫里…
可是在囚笼编织的起点,他推开她七年,兜兜转转难道又要让她回到囚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