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上床榻歇息了,君烨也是闭着眼睛,刻意保持距离,倘若皇后稍微往他身边贴,他就说:“夜很深了,朕明日还有很多政务要忙。”
这句话,用了两年,从未变过。
四更天的时候,皇后翻了个身,手伸过去,怎么旁边没人?
坐起来一看,君烨早就走了。
永寿宫里,姜笙一夜没睡好,尽管殿里炭炉烧的好,暖烘烘的,但她在锦被里蜷着身子,这是个习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大概是在前世侯府里吧?
虽说她是名义上的侯门主母,但没有实权,白天受恶婆婆的讽刺折磨,晚上沈秋堂要么出去风流不见踪影,要么就是回来耍酒疯。那些日子,她一到晚上就害怕,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安全感。
君烨悄声进了内殿,看到锦被下面缩成的一团,心里隐隐作痛。
上前抚摸被角,轻唤:“笙儿?”
姜笙迷迷糊糊听到君烨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换了个方向继续缩着。
君烨上了床榻,把锦被往开拉,里面却包的更紧。
不由的笑说:“爱妃还真是蚕蛹吗?每次都这样卷的紧紧的。”
姜笙才分辨出不是在做梦,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扑倒他怀里,只想离他远远的,静静的做她的蚕蛹。
“怎么了?和朕说说,谁惹你了?朕砍了他给你出气。”
说什么呢?没法说,自己凭什么吃醋?
突然觉得小腹抽抽,“啊。”
被子松开了,君烨看她秀眉蹙着,手扶着小腹,紧张的问:“没事吧?”
姜笙忍着痛:“可能是今日乱吃了东西。”
“来,躺平看看。”
君烨扶她躺在玉枕上,见她抚摸的地方是隆起的小腹,不放心下朝外面喊道:“马上去请太医过来!”
“是,皇上。”
那种隐隐的温温的痛,折磨的姜笙在床榻上动来动去。
君烨索性把她抱在怀里。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悬丝诊脉说:“熹贵人有可能今日着了寒凉,才会伤了胎气,微臣马上去开温热固胎的方子。”
折腾下来,天亮了,君烨抱着姜笙,两个人昏昏欲睡,直到奶娘端着汤药进来。
“来,朕给爱妃喂。”
姜笙蹙眉说:“皇上还要早朝,先去养心殿吧,不用担心嫔妾,奶娘照顾我就好。”
整整一日,君烨都在想为何姜笙突然和自己生分起来。
太医说:“孕妇在孕期都会情绪不稳,实属正常。”
仔细问询过后他才放心。
景仁宫里,早膳上来,皇后只喝了一点粥。
“熹贵人昨夜叫太医了?”
“是的,娘娘,后半夜五更天的时候。”
五更天?皇后警觉地问:“皇上也在?”
掌事嬷嬷说:“皇上破晓进了养心殿,想来是顺路过去看了一眼。”
皇后把刚夹起来的萝卜糕放下,问道:“暖手炉不会查出什么吧?”
掌事嬷嬷说:“娘娘放心,昨儿冬至宴,熹贵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暖手炉,奴婢已经收了回来。”
皇后如释重负,细眉吊眼犀利。
冬日里的风刮得沙沙作响,整整一日,姜笙喝了药就在床榻上躺着。
晚膳的时候,丽答应端来几样清爽的小菜,盛情难却,姜笙强撑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