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的一声，世间难寻一块的紫金石砚被君烨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许公公忙跑去捡，道：“皇上您最喜欢这块石砚，太可惜了……”

君烨咆哮道：“出去！滚出去！别烦朕！”

皇宫的夜，静谧而深邃。在这个权力与荣耀的象征之地，一切都显得那么庄严而神圣。

景仁宫的窗户紧闭着，偶尔有灯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洒在窗棂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姜笙身穿交领褥衣丝锦袍，手持酒壶，光着玉足，抱膝倚坐在朱窗下的宫毯上。

从前君烨总说她爱喝酒，酒量却只有一点点，短短一个月，从刚开始喝三分之一壶----醉酒昏睡，到半壶，到如今的一整壶。

乌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眼眸中闪烁着无尽愁绪。

倾斜着身子，醺醉的笑容在唇边挂着，眼神却是朦胧懒洋洋的，像一只渴望安慰的小猫。

姜笙享受夜里这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状态，让烦恼愁思都变得朦胧，翌日才能进退自如。

养心殿里，酥油灯昏暗，君烨身穿黄絷衣，抚摸龙榻之上姜笙睡的那一侧，久久不能平静。

“笙儿，你我明明深爱对方，不该如此荒废光阴。”

站起身朝殿外喊道：“更衣！”

许公公和玉柳进来，见他已经挑好了要穿的衣袍，一袭银白色祥云领常服，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盖不住与生俱来的霸气，几株竹绣在袖口和衣领上，这是姜笙亲自挑的料子，也是她最喜欢他穿的一身常服。

金丝玉冠束起墨色的长发，清冷的目光深邃如黑夜的大海，剑眉轻扬，薄唇微抿，长身玉立。

许公公为他戴好玉带，宽慰道：“皇上这么晚去景仁宫，皇后娘娘必定会欣喜。”

君烨坚定道：“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山前不相见，山后总相逢。”

景仁宫里，姜笙已经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壶，把酒壶倒过来，几滴桃花酿掉落在肤白如雪的脚面上。

“这么快就喝完了？本宫这酒量也练成海量了。”是可以倒在帷帐里一觉睡到天明的状态了。

腿坐的麻，本就醉了，起身的时候酒壶掉落在宫毯上，不似掉落在地，发出的是哑然声响。

“雪？”

姜笙看到白色碎片好似一片一片不大的积雪，抬起光脚往上踩，瞬时间脚下的碎片上渗出鲜红的血，她却麻木到一点也不觉得疼。

“梅花？冬日里红梅最是美。”提起睡袍又上脚踩，鲜红的血沾染了白色的瓷片。

殿外今日值夜的是星弦，他似乎听到了东西掉落的声音，趴在殿门口听了一会儿，秋葵过来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不对？”

一到晚膳后，姜笙就命令把殿门锁上，不让任何人入内。

星弦道：“有东西掉落声，姑姑，还是进去瞧瞧稳妥。”

秋葵拿出钥匙，管不了那么多，“娘娘最近状态不好，我夜里都不敢睡。”

打开殿门，一片寂静，二人进来往拐角处一看，竟看到姜笙木然的站在窗边，低头看着地上，地上殷红一片？

“娘娘！”

二人冲过去，姜笙脸颊绯红，呓语道：“梅花…….”

哪里是梅花，分明是脚上被瓷片扎破流的血。

秋葵又急又心疼，星弦一把抱起姜笙放在了主殿的罗汉宽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