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前族长婆娘,现族长的老娘,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儿媳,侄媳,孙媳。
平日里与许董氏相处好的一个婶子,此时也一脸冰霜,眼光凶狠!
一众人来到许家堂屋,许二胡家里人都来堂屋,一个也没敢说话,老老实实的站着,等着老祖宗问话!
“大妮呢?”
许董氏赶紧上前说:“在灶台那儿,昨个当家的打了她一顿,又让她睡了一晚上柴垛,快不行了,太可怜了才……”
“她可怜什么?俺孙女什么错都没有,说亲就有个被休的族姐!到底谁可怜?”许二胡一个堂婶子。
许二胡跪在老太太面前:“六祖母,俺没教好大妮子,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俺认罚也认打!”
许董氏也跪下了,三个小的也瑟瑟发抖的跪着。
“把大妮叫过来,俺问几句话。”老太太拄着拐棍。
许董氏去了灶台,见大女正扒在锅台上挖稀饭喝。
许涟漪听说族里老太太来了,叫她过去。
其实她不想过去,可她被许二胡打怕了,赶紧喝下一碗热粥,一瘸一拐的去了堂屋。
堂屋里的人,见许涟漪真的被许二胡揍的不轻,可想到家中尚未出嫁的闺女孙女儿,实在不可怜她!
因为她一个人,整个许家的姑娘都会被人质疑品性不端,还怎么找婆家?
“跪下!”
许涟漪很快就跪下了,没带一点犹豫的。
“大妮,出嫁前你娘没说让你好好伺奉公婆吗?”老太太问。
“讲了!”
“那你怎么还骂婆婆?”
可能是老太太面容慈祥,声音和蔼,让许涟漪委屈的都哭了。
跟着老太太来的几位,被她这么一哭,心里都怀疑是不是程家陷害许家姑娘,攀了高枝另娶?
“那你有什么委屈就讲出来吧!”
许涟漪猛点头,诉说起自己的委屈。
她每讲一条,许董氏的脸白一分,最后瘫坐在地上,不再可怜大女!
昨儿个晚上,就应该让她冻死在柴垛上。
等许涟漪讲完,老太太一抬手。
只见族里两个两个婆娘就上前摁住许董氏,族长婆娘上前一边扇耳光,一边骂!
“董氏!你就这样教养俺许家女儿的?给婆婆端个洗脸水叫搓磨?每日从婆婆手里拿粮叫苛刻?婆婆管着家财叫贪婪?董氏!你不教!大妮子怎么懂?”
十几巴掌下去,许董氏的脸被抽的又红又肿。
几个小的吓的只敢流泪发抖不敢起身,不敢发声!
许涟漪也吓着了,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依然那副样子,却将她吓的不敢再出一声!
“董氏,该不该打你?”老太太问。
许董氏猛点头。
“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淑母之错。今儿个就把她送上山吧!风雪也送,晚上回来带回主持的信与族里。如果可怜她,半路放跑了,那剩下的三个孩子,你们俩别教了!”
老太太说完,带着人一呼拉走了。
许涟漪爬起来,过去扶许董氏。
许董氏顺着她的手起来,拍拍她的手说:“去灶房多喝碗粥吧!”
“娘,我没想到那老太……打你,真的,我没想到。”
“嗯,娘知道了!快去多吃点!”
许涟漪觉的父母就应该无偿的爱孩子,为孩子受罪受过。
所以也就没有再安慰她娘。
许董氏看着一脸灰色的丈夫,先扶起跪着三个孩子说道:“今儿个雪大,你们都在屋里别出来,傍晚时,娘再回来做饭!”
三个吓的不轻,都点头回屋了。
“当家的,吃过饭就送她上山吧!长伴古灯也不算坏事!”
“嗯!咱们就当没生过她!”许二胡说道。
今儿来的只是老太太,挨打的是他婆娘,过年开祠堂,受罚的就是他了。
吃过饭后,许涟漪被许二胡用绳子捆成团,又摘一扇堂屋门做成拖板,许涟漪就捆在上面,只有一身衣服,被爹娘拖拽送上了东临山的尼姑庵。
…………
程四海的脸,今日里,竟然疼了起来,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表面没什么,可内里又热又疼。
他又不是个能忍耐的,从大清早就嗷嗷叫。一开始他婆娘还嘘寒问暖,折腾到傍晚都烦了。
就脱口而出:“你就不能忍忍?”
这一句话,把程四海炸毛了,嘴说话不行,可手腿麻利又有劲,对程刘氏好一个打!
嘴里喔喔的叫着。
程金山婆娘听到老头老太闹的很厉害,就问当家的:“咱们用不用去劝劝?”
这时炕尾的斧子说:“俺爷说了男人打老婆是天大的道理!”
程金山拍了一下他屁股,说道:“小孩懂啥?快睡吧!”
斧子不服气的讲:“俺爷说过了年给俺买个媳妇!”
“好,好,给你买,快睡吧!”金山家的哄着。
程金山讲道:“定个童养媳也好,找那好生养的。咱们早抱孙子!”
“嗯,这长子嫡孙的是应该早准备起来。”
马六今日没捞到八卦听,觉的今儿过的没滋没味的。一听到主屋里程四海打死太婆,立刻就穿上大棉袄,跑到墙跟下,听第一手八卦。
越听越急,这怎么一个只会嘤嘤呜呜的哭,一个只会喔噢喔噢的叫!
他都想捅开窗棱帮他们嘴替了。
不打一会儿,就听男的噢的一声尖叫!
马六立马跑回住的屋门口,假装听到主家惊呼,飞奔而来拍门:“老爷?老爷?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程刘氏高声回道,转身看向正捂着屁股躺在地上的程四海。
而程四海觉的屁股摔成八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