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昨晚上爹那脸色黑得吓人。”杨柳感叹一句:“哎，出了这种事情，先进是选不上了。”

“那可不是，你说这人也是贱得哟，自己进去是小，还要连累我们。”白秀英也是直摇头，看热闹是看热闹，集体荣誉还是有的。

苏瑶实在是理解不了，那先进有什么用处，但是她不敢说。睁着一双大眼睛等着她们继续八卦。

“之前嫁给牛二家的白知青，听说怀孕了。”白秀英对着杨柳挤眉弄眼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杨柳一惊，她不就出了一个门，也就一下午的时间，怎么感觉跟不上队里的八卦了？

“我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听人说的，听说现在跟个太上皇似的，什么都不用干，洗脚水都是牛二给端面前的。”白秀英继续说着:“吃饭都是牛二给端床上吃的。”

“看不出来啊，那牛二跟个二流子似的，还挺疼媳妇呢！”杨柳感叹一句，还带了一点酸。

“那可不。”白秀英点头，继续说道:“当初牛二他娘给你家二妹提亲，你娘还不同意，你看看现在那白知青，不就怀个孕吗，吃饭都端床上了，啧啧啧，可真享福啊！”

杨柳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都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怎么还拿出来说事，那个二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牢饭了，可不能把我二妹祸害了。”

“怎么了？”苏瑶好奇的问道。

“他一天天的也不上工，游手好闲的哪家姑娘嫁给他不是祸害人吗？”杨柳见她不知道，也不瞒着，直接说道。

“听大嫂那话，和他结婚的白知青不就过得很好吗？”苏瑶也不是想要呛她，她只是好奇而已。

杨柳看着她好奇的模样，默默吞下一口老血，才说道:“你以为白知青愿意嫁给他啊，还不是因为之前掉河里被牛二救上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呢，还被牛二一直缠着，名声没了，才点的头。”

苏瑶啧了一声，记住了，远离河边，不过好在她是已经出嫁了，不过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呢，得在大一点，教她学游泳才行，就算是以后不小心掉河里了，也能自己游上来。她知道的，就算是八十年代，掉河里被男人从河里救起来，名声也差不多被毁了，与其嫁给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还不如自己什么都会呢！

“在想什么？”宋辰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苏瑶的身边，苏瑶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妯娌在那里给对方挤眉弄眼的，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

她们三个女人聊天，他凑过来干什么？

宋辰毓只是笑了笑，又问了一遍，他是发现了，每次自己媳妇在走神的时候，脑回路都是奇奇怪怪的。

“在想着教你闺女学游泳。”苏瑶对他这样实在是没什么脾气，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说道:“与其让你闺女以后远离河边，还不如让她自己学会游泳，就算是不小心掉下去了，自己也能上来，不需要臭男人救。”

“嗯。”宋辰毓点点头，认真的说道:“那等在大一点，我就教她学游泳。”

白秀英和杨柳对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就说个八卦的功夫，三弟妹已经开始规划让小闺女学游泳了。

“大毛二毛也要学。”苏瑶笑着说道。

“行。”宋辰毓点头，说道:“等大年过后，每天早上他们俩就跟着我一起去锻炼。”

“会不会有点早？”苏瑶皱眉，她是知道宋辰毓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去锻炼的。但是过了年大毛也才六岁，二毛也才五岁啊！

童年的回忆以后就是大清早被他们爹拎起来锻炼，想想就惨。

“不会，就比平时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就行，而且不是准备送去学校吗？”

苏瑶一想就只提前半个小时，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行吧，都听你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白秀英两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看了看两人那氛围，让人有些插不进去，又看了看自家男人，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

宋老大宋老二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莫名其妙的就被瞪。

苏瑶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听大嫂那么说，那白知青就甘心给牛二生孩子了啊？”

“那谁知道啊！她们城里来的知青，心里弯弯绕绕一大堆呢！”白秀英说完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城里人呢！连忙说道:“弟妹，你别多想啊，我说的我们大队的知青。”

苏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的大嫂。”

“弟妹，你们是准备把大毛送学校了？”显然杨柳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闲聊八卦上了。

“是，过了年就六岁了，也该送去学校了。”苏瑶点头，又说:“到时候也把二毛和三毛送幼儿园去，等二毛在幼儿园照顾三毛一年也该上小学了。”

“我家这几个比大毛还大一些，也还没上学呢，当家的，你看是不是也把孩子送去学校啊！”杨柳想了想就说道:“彦强和彦志本来也在上学，年后彦红大嫂也准备送去上学了，就连三弟妹家的这几个小的也上学了，我家彦梅和彦保还比彦霖他们哥仨大些呢，也该上学了吧。”

本来白秀英让家里的丫头片子上学，她还有些嘀咕呢，现在一听连宋彦书都准备送去幼儿园了，那还等什么，他家的也不能落后了。

宋家老二宋辰高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也不多做考虑了，点了点头，说道:“行，开学就送去学校。”

这下杨柳高兴了，她又开始磕瓜子了，一双眼睛转了转，问道:“弟妹，你这没工作的，怎么想着把三毛送去幼儿园了？听说一学期还是要几块钱呢！”

宋辰毓剥着瓜子的手一顿，看了看说话的杨柳，见她只是一脸好奇的样子，便又继续剥着瓜子，把剥好的瓜子放进苏瑶的手上，苏瑶看着瓜子仁，对他笑了笑，才说:“我虽然没单位，但是也有事情做的，我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给报社寄画稿呢，一个月下来也不比厂里正式工低。”

见两个妯娌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又继续笑眯眯的说道:“就年前，我不是画年画嘛，被厂里领导看中了，让我五天时间画一百张，给了我三十块呢。”

“乖乖，就厂里正式工一个月才二三十呢！弟妹五天就有三十块啊！”宋辰高羡慕不已，那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那也是运气好，一年就这么一次。”宋辰毓继续剥着瓜子，慢悠悠的说道。

“我们一年到头赚工分，也才几十块钱呢，不得了不得了。”宋辰高摇头晃脑的，看得苏瑶心酸不已。她本来不想炫耀来着，就是听着杨柳那话，让她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又有些懊恼，怎么这么爱炫耀呢！

地里刨食的，自古以来都很苦，完全看天吃饭。就现在一年到头赚工分，分了粮食下来，能有个几十块钱上百块钱的就不错了，能上百的人家，哪一家不是壮劳力多，但是同样的，吃得也多啊！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所以很多农村人一心想往城里钻也能理解。有的人家壮劳力少，自己赚不了多少工分的，分粮食的时候，倒欠大队的都有。

然后苏瑶默默的吃着宋辰毓剥的瓜子，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