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堂堂侯门公子,为了讨酒喝,给亲姐姐下跪又磕头。
伏绾不由冷笑。
商璜抱着伏绾的腿,说了一车子好话,想提前支点酒;
奈何伏绾心意已决,“杀了姜寒才有酒喝”。
一来她要用酒吊着商璜,提前给了酒,商璜哪还会帮她做杀人的勾当?
二来是要暂时保持商璜的清醒,以免他喝醉了连个瘸子都打不过。
商璜无奈,只能听伏绾安排。
早在商璜离去的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伏绾就仿着商璜的笔迹给姜寒回了封信;
以商璜的名义,约姜寒子时左右,在西市的某条巷子里见面;
一个人去,不准带人,否则一辈子别想再见到伏绾。
那条巷子除了乞丐和流民少有人去。
伏绾前世刚被商扬赶出家门时,就曾在那里过了几夜。
这封信,伏绾让心腹找了个已被赎身、过两天就要离开陇西侯府回老家的下人送去太仆府。
信是不可能给姜寒收下当证据的。
心腹告诉下人:
“到了太仆府,自称是‘冯家小爷找姜公子’;
“见了姜公子,把信拿在手上给他看,别让他拿走;
“告诉姜公子:若想跟伏姑娘再续前缘,就得信你的话。”
心腹给了下人一吊钱。
“这是定钱,你先拿着;
“等事成了,还有赏。”
这人有家人赎身,原本就高兴;
临走还有意外之财,更是欣喜。
更何况这钱来得相当容易,只要去附近的太仆府跑一趟、说几句话、管好嘴别乱传就可以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姜寒果然只身前往。
商璜按伏绾的指示,到侯府厨房拿了根还没劈的柴,藏在身后。
每家都有的柴火,就算是司刑寺,也找不到来源。
伏绾穿了黑色斗篷,在巷口的树下藏身,冷眼看着。
前世的这两个人,一个背叛她、抛弃她、杀害她;
另一个是虽是她弟弟,可杀了她另一个弟弟。
两只狗互相咬起来。
商璜赢了。
他先用柴火死命抽打姜寒的瘸腿,姜寒痛到连“救命”都喊不出;
然后打他那条好腿,让姜寒彻底站不住;
紧接着朝姜寒后脑勺狠狠一击……
就在商璜要下死手时,附近传来打更的声音。
商璜终究胆小,怕被人发现,拉着伏绾赶紧溜了。
伏绾本打算睡一觉起来从长计议,没想到第二天居然传来“太仆之子姜寒死在西市某巷”的消息;
并且司刑寺很快就断定,姜寒被西市乞丐误以为是争地盘的,错手打死,趁没人扔在暗巷;
因为最近类似的事已发生好几起,被打死的甚至还有女乞丐——
只有伏绾知道,那人曾经是她的庶母、陇西侯府的冯姨娘。
冯姨娘被官兵打死的那个角落,就是这条巷子。
牙婆当时按伏绾的指示,把冯姨娘卖到一户有九个男丁的山区人家做“公妻”,受尽屈辱和折磨;
连来月事那几天,都要和男人同房。
她不愿意,叫骂得很难听;
她的“丈夫”们可不像陇西侯,任她揉搓。
她那“公爹”拿了块烧红的炭,往她嘴里硬塞进去,把她生生给弄哑了。
她实在忍受不了,只身逃了出来,身上自是一分钱也没有。
如果是以前,她还能凭姿色找个普通人家,哪怕是做妾、做老妈子,也好过乞讨;
可她在山里被折磨了几个月;
加上没钱换衣服,又没地方洗澡;
曾经以色侍人的冯姨娘,仿佛老了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