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姜太仆被堵得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我家寒儿连睡了陇西侯两个女儿”、
“我家寒儿在和陇西侯二女儿快订婚时就和她妹妹搞在一起”、
“他二女儿嫌我家寒儿跟她妹妹搞在一起甩了他要当太子妃了”……吧?
这案子最终以姜家吃哑巴亏落幕。
姜寒一死,商璜的命就真的到头了;
伏绾会让他带着姜寒之死的秘密,去下面陪他亲娘。
商璜现在共有六个丫鬟,但都是伏绾的眼线;
伏绾早就吩咐过:
“在那屋凡事不用太上心;
“二爷喊你们做事的时候再做;
“别把人伺候死了就行。”
她知道,人都是懒坯子;
下人也是人,当然不例外。
她们本就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的年纪;
有伏绾撑腰,更是放心;
连擦地的布沾了油水,都懒得换新的。
终于有一天夜里,商璜爬起来找酒缸喝酒时,脚底一滑——
他一头栽到新装满酒的酒缸里,淹死了。
商璜被丫鬟发现时,人是跪在酒缸边的,头栽在酒里。
商扬哪里相信“跪着被酒淹死”这种说法?
他声称儿子是被害的,极力要求司刑寺验尸。
司刑寺哪敢像糊弄姜太仆那样糊弄商扬?
商扬让干什么,司刑寺卿就干什么;
商扬要求验尸,司刑寺卿把长安知名仵作都找了来。
可验来验去,他那宝贝儿子真是意外淹死的,没有被害的痕迹。
对此,知名仵作甲给出的解释是:
“死者喝醉了倒在酒里,无法自救,直到被淹死。”
知名仵作乙补充说明:
“死者的肝已接近坏死,推测生前曾长期、大量饮酒;
“故仵作甲提出的‘死者喝醉跌倒在酒里无法自救直到被淹死’的说法可信。”
而知名仵作丙看了一眼尸体,就给出了曾发生在三个不同朝代的类似事件。
司刑寺卿还亲自前往陇西侯府,查验了商璜的寝屋,并未找到“案发时有第二个人在现场”的证据。
即使有也不可能发现了——
因为商扬见商璜寝屋太乱,怕别人议论;
在司刑寺卿带人来之前,吩咐丫鬟好生把商璜屋子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侯爷亲自发话,小姑娘们谁还敢偷懒?
连大酒缸都找人搬了出去。
兜兜转转,陇西侯府二少爷商璜的死,还是以最开始的“死者喝醉跌倒在酒里无法自救直到被酒淹死”结案。
他亲姐“黑齿公主”商好好,通过远嫁和亲为陇西侯府扳回的那么点脸面,被商璜之死败得一干二净——
现在全长安都知道,陇西侯府的二少爷,才十二岁就是个酒鬼,还是喝酒喝死的。
哪个贵族家没点腌臜事?
出个酒鬼算什么?
别家比这混账多的事都有呢!
可偏偏商扬极好面子。
他儿子喝酒喝死了,让他很没面子;
他儿子喝酒喝到肝都坏了,他居然等儿子死了才知道!
更没面子。
商璜已死。
他亲娘卷了钱跟野男人私奔了;
他同母姐姐为大魏出力和亲去了;
异母长姐锦枫也已出阁;
弟弟鸿烈肯定是怪不得的。
他还能怪谁?
只能是伏夫人和伏绾。
商扬忘了伏家人在场时,他是怎样低三下四求情的了;
他也忘了,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他还忘了,伏绾快当太子妃了,打不得。
他只知道,他要打伏绾。
一有事,他就只会拿伏绾出气。
似乎只有折腾这个和自己最像的孩子,他才能找回当父亲的尊严。
商扬请出家法,让夫人和伏绾来到前厅;
还特地警告下人,不允许透露家法的事。
可伏绾又不是傻子,她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