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生,灯下死。”蒙面人的那句话在秦乐的脑海里挥散不去,那种熟悉感与对于苏辰的熟悉感有所不同。
秦乐的记忆当中,这似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在黑夜的笼罩下有无数黑衣人杀到,为首的一人戴着银制的面具,最终在另外一群人的奋力搏杀下被击退。首领也在此战中被身披银甲的将军斩成重伤。自那之后,这个杀人组织就隐匿于江湖的风声当中。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字一直无人知晓,只是杀手们死前会高喊着有如教条一般的“灯下生,灯下死。”
无需秦乐多加思考,昨晚第二次寄送的白鸽又飞回到了秦乐的手中。
“原来如此。”秦乐看完鸽子带来的密信,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回忆不仅因此更加清晰,就连当年所不知道的事情也一并知悉了。他看着腰间的“乱花”,有些赞叹过后,连忙去寻苏辰,把昨日的羞耻和尴尬一下子抛在了脑后。
“我想我们应该回辙城一趟。”秦乐开门见山地告诉苏辰。
苏辰正在隔着黑布料观察要运送的剑,一下子被风风火火的秦乐吓到了。
“为什么?”苏辰昨夜心头的燥热未凉,为了强忍古怪的想法,口气被拧为了嫌恶。
“我知道是谁要杀你了。这是一群以灯为口号的杀人组织。我已经托人查到了这个组织的真名,叫‘千灯’。”秦乐没有发觉苏辰的异样,而是拽着脸潇洒地揭露这此间的真相。
“千灯?难道是辙城那家客栈?”
“不错,就是辙城那家客栈。那家客栈肯定是杀手组织千灯的意思。他们仗着常年不露面,且鲜有人知他们的名字,就在那大摇大摆地开客栈。说不定还有收拢流落在外的杀手的意思在。”秦乐开心地像个小孩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辰挑眉,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呃,我认识一个很擅长调查的朋友。”秦乐的自信在苏辰面前总是容易变得摇摇欲坠。
“你.....”苏辰虽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开始收拾东西,把黑布包裹的剑重新背起来,“你该不会又是天机会的人吧?”
“不可能的,我就是我。我只是真的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
“哦.....”苏辰意味深长地看了秦乐一眼,“算了,暂时不追问你了,反正你总有一天得告诉我的。官府也没有过问这件事,那剑玉的事情,回头弄完了再说。”
辙城。
才离开了几天而已,苏辰就明显地觉得辙城的清风似乎比以往更弱。或者他感觉到的其实是以往孤身的自己。这才没多少日子,苏辰就惊讶地发觉他已经习惯了秦乐在自己身边了。没有确认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两人在黑夜,市场繁盛之时赶回了辙城。
辙城的夜市可谓一绝,灯火通明好似连成一片。天幕的星星都媲美不了大地上的灯光,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白墙青瓦被灯火照耀得失去了本色,却更加好看。仿佛整个城市不曾入眠一样。苏辰想起了那个睡梦中,残缺记忆的雨夜,那可能是他出生以来,辙城最晦暗的一天。
千灯客栈此时却是一片漆黑,似乎在整个辙城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好似深渊的漆黑之口,正在请君入瓮。
“这是什么意思?”苏辰和秦乐在远处的屋顶上观望着,秦乐怀疑地说着,“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提前在这里打烊等我们?”
“也可能是真的打烊了。”苏辰看着,漆黑的千灯客栈没有锁门,里面还走出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我们不如去问问那个老婆婆?”
“等等。”秦乐低声阻止了他,“你啊,你就是关键的时刻太善良了。他们都能派小孩子来杀你,你还不谨慎一点吗?”
看到秦乐的表情有些冷冽的不满,苏辰这才低下头来不言语,秦乐的心瞬间就软了:“你呀,得像对待剑一样冷静地待人。大概十年前,我曾见过这个组织一次,但是当时似乎被剿灭了,想不到还是有这么多残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藏匿于此。如若不是的话,这个客栈的名字也太刻意了。”
“十年前你也被他们追杀了吗?”苏辰继续观察着那个老妪,老妪扶住拐杖,坐在了门口。
“嗯....也不算吧。反正没什么事,而且大家都以为这个组织消失了。想不到你好像又把他们引出来了。”秦乐也趴着,不想惊动普通的市民。
“那你觉得是凶手所雇佣的吗?”苏辰把身子挪向秦乐,结果秦乐奇怪地深呼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