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烨特意给灵烟准备了一个花椅，灵烟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看到就习惯性地坐上去了，怀里还抱着雪月。

“雪月，你以后还是多陪陪你的这位新主人吧，他也挺可怜的。怪不得你总是跑出来，你还挺有良心的嘛，他不过小时候养了你几天，你就还一直记着他。可是你也不能忘了我啊，那样我会难过得睡不着觉的，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他又听不懂，你对他说一大堆说什么？”

元烨背对着灵烟没话找话，其实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好好钓你的鱼不行吗，非要学人偷听。”

“我一个人钓鱼多无聊啊，不如你也同我讲讲话。”

灵烟早就从花椅上下来的，蹑手蹑脚地靠近元烨。

“好啊！”

灵烟故意大叫一声，不偏不倚，刚巧吓走了元烨即将要上钩的鱼。

元烨无奈地看着灵烟，“你还是别吃了吧。”

灵烟可怜巴巴地瞅着元烨，“我忘记你在钓鱼了。”

“你这样也太没效率了！”

“那如何才是有效率呢？”

“不如我帮你把这条河的水放干，我们就可以直接下去捡鱼啦，装满了再上来！”

元烨哭笑不得，“你以后都不准备再吃鱼了吗？”

“我还不想帮你呢。”，说着灵烟还是回去找雪月玩了。

实在是有些无聊，又不想睡觉，看见亭子里有架琴，灵烟倒是有些手痒。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是从前的那些记忆没有了，可是从前学会的技能都还在，比如琴和棋。灵烟醒来后第一次在阿羽的别院里弹琴的时候，阿羽一脸的惊喜，无以言表。

现在却是弹个什么比较好呢，灵烟也没想好，就随手弹了一曲前些日在人间茶馆听来的《湘妃怨》。

这一弹，灵烟是随性而为，倒是让元烨皱紧了眉头，还不小心烤糊了两条鱼。

难道这也是注定吗？许多年以前，她第一次约他来君兰邬的时候，她弹的也是这首《湘妃怨》。彼时，她是怪他不能许她一纸婚约，怪他总是让她空等。

彼时，他无法常常来君兰邬陪她，因为大业刚刚起步，有太多地方需要打点，需要筹谋，需要经营，还要帮天帝处理政务，他常常不眠不休。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到底是介意的，也是明白的，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比不上他的大业。

元烨此时好想转过身去抱住他的阿烟，同她好好的道歉，然后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再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君兰邬了，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空等了。

他一定会许她一纸婚约，他一定会娶她。明媒正娶，昭告六界。

这不是补偿，而是醒悟。他要告诉她他已经瞧清自己的真心了，他还要请求她不要再不同自己自己商议就扔下自己了。

还好是背对着灵烟，灵烟也就看不到元烨一双通红的眼。

元烨混到现在，本来应当是从来不曾流过一滴眼泪，他是天帝一手抚育大的，天帝自然苛刻了一点。但是灵烟一直是自己的例外，因为她的死，让他曾经流足了眼泪，仿佛从前那些年里忍下的都一齐补了回来，还曾经让他想过真的放弃一切就那样随她去了。

如今想想，还真是像一场天大的玩笑。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逢。但是此刻，元烨是宁愿绊人心，也要一相逢。

灵烟弹了一曲尽了兴，就过来同他一起烤鱼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鱼呢。”

“好吃吗？”

“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