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本后今日就是想来提醒一下天帝,可莫要太偏心。”
一大清早,繁织就来寻天帝,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而又有点不太高兴的神情,看得天帝是一脸的茫然,要知道,自己后续的这个天后,可是性情极好,连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多同自己争执什么。只是偶尔想得厉害,也会来同自己求求情,让她们母子二人小聚半日。
天帝彼时揉了揉眉心,很是好脾气地看着走来的繁织,“天后一早就来打抱不平,倒是难得啊。”
繁织的脸色依旧不太好,黑着脸坐在一边,还顺带着赶走了所有的侍卫宫女。
“这可是元烨的终身大事,这么紧要的关头,你又派他出去做什么?难道我天宫男二儿,竟没有一个可以在这个时候去为我天界效力了吗?”
天帝听了半日,终于摸着了头脑,不禁嘴角上扬,还是那样好脾气地瞅着繁织,“这到手的儿媳妇,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啊?”
说来,这整个天宫,能让天帝这样毫无顾忌地开一下玩笑的,也就是繁织了,旁的人,天帝也并无兴趣去打趣,从来不过是各尽君臣之谊罢了。
繁织叹了一口气,脸上分明还是写着不满,“你先别扯开话题,我看,你就是对元烨的婚事不上心。”
天帝方才还半躺着在床上,看繁织迟迟没有消气的兆头,于是就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走到了繁织这边,就坐在了繁织的对面,一只手拉着繁织,倒是让繁织有些不自在。
自从繁织嫁入天宫以来,天帝一直与自己相敬如宾,这相敬如宾着实是一种相处之道,却并非是正常夫妻该有的相处之道,所谓的相敬如宾,不过是没有感情的一种无奈之举。
繁织从来不曾怨恨自己的婚事没有上一届天后的那般让六界瞠目,也不曾怨恨自己占不得天帝的一整颗心。但是繁织却知晓,追究过往是最没有意思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随着那个女人的死而有个终结,否则,是在为难别人,亦是在为难自己。
天帝对繁织的确没有什么爱意,这一点他们都清楚,但是他们仍是夫妻。仍是六界眼中的和睦夫妻,繁织还为天帝诞育了一儿一女。
晚年来就这样不冷不淡也过得很好,而天帝,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却开始注意到了身边的这个女子,这个将自己最好的岁月都无声无息献给自己的女子,哪怕知道这场婚事与感情毫无关系,还是一声不吭地与自己一路走来的女子。
从那一日起,繁织能感受到,天帝开始加倍地对自己好。
虽然外界早已经形成了惯性的意见,还是坚持着数千年前的说法,一提到如今的天后,一些心地善良的老妇人,甚至还会挤出来几滴眼泪,悲叹上几句“也不过是个身份尊贵罢了”之类的话语,然后满意地散开,似乎是习惯性地将繁织天后作为自己发散同情心的对象一样。但是繁织仍旧不怎么在意,用繁织的话说,她嫁入天宫的时候,虽然毫无准备,但是也相当于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能经受得起冷淡,也不拒绝温暖,只要她依然是天后,就够了。
天帝酝酿了半日,终于开口了,“繁织啊,我怎么会对元烨的婚事不上心呢,你这可是冤枉我了。”
看繁织还是黑着脸,天帝又继续说,“若不是从前风起太年幼,我早就让元烨娶了她了。如今,这不是人也到天宫来了嘛,但是年轻人嘛,也不必太赶,反正我们都还能再撑些年,也不必着急。这次事关重大,我若不派元烨出去,不安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