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这回说不出话来了，在油腻这方面，他算是被康玄打败了。于是乎，他翻了个白眼，对着康玄竖起了大拇指，甘拜下风。

“唉，金爷，我能问您个事吗？”突然康玄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金戈。

“问什么？先说好，干货回答要收费。”金戈愣了一下，显然没太适应康玄这突然间的礼貌。但出于行走大陆多年的条件反射，他还是下意识给出了一个老练的回应。

“嗯。”这一次，康玄倒是出奇地平静点了点头，随即敛色屏气，小声问道：“金爷，您有过一生至交吗？就是超越利益和嫉妒的那种。”

这回轮到金戈沉吟了。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语气也开始变得正经而深沉。“是因为你外公的话吗？”金戈问道。

康玄没有否认，乖乖点了点头。

“我啊。”金戈仰望着天，揉了揉脑袋，脸上无意识地洋溢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但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忧伤。

“我啊。也算是你外公口中的幸运儿。终其一生，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有几个生死之交。我们老哥儿几个曾经也一起打过架，喝过酒，过过命，彼此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利益和嫉妒了。”金戈颇为自得地说道。即便他行走大陆大半生、早已见过无数人情百态和奇珍异宝，这种情谊依旧在他心中胜过亿晶，化为他人生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金爷你有几个一生至交啊？”康玄问道。

“曾经有三个，但现在有两个人不在了。”金戈叹道，哀伤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杀意。

“被仇人杀了？”康玄下意识问道。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悻悻地闭上了嘴。

金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大动肝火，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算是吧，只不过仇家不是人罢了。”

这一次，康玄机敏地没有再多问。他也知道，在这片大陆，很多时候实力不够，知道反而更危险。与其这样，不如做一个贤明的愚者，脚踏实地地干自己的事。更何况金戈不会害他，该让他知道的，一定会让他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也绝对事为了他考虑。

接下来的数日，康玄和金戈心有灵犀地停止了日常的交流，仿佛对方不存在一样，用时间来缓和二人间略有些尴尬的氛围。

柳家训练场，康玄和柳大智各执一方石台而立，二面相对，神色严肃。

“哈！”柳大智暴喝一声，脚下生风，整个人仿佛一个小坦克似的朝着康玄碾过来。康玄面色不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其双手却缓缓拧成了爪状，精纯的元气气息源源不断地从手指上面散发出来。

“哈！”柳大智再度暴喝出声，右臂高抬，整条手臂看起来似乎都膨胀了一圈，拳头之处更是被元气满满包裹着。拳头很快，快得掀起来不小的破风声，眨眼间便接近了康玄的面门。

康玄神色依旧稳如泰山，面对着柳大智这凶狠的一拳，他向右轻踏一步，在拳头到来的瞬间立即转过身去，凌厉的十指紧紧扣在了柳大智的右臂之上，顺势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哎呦。”柳大智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右胳膊。

“你小子啊，战斗经验也太差了，就会用蛮力，要是碰上会用巧劲的对手，会吃大亏的。”康玄一边嘴上数落一边蹲身子揉着柳大智的肩膀。

“知道了玄哥，以后多跟你这种打架大师练练就行了。”柳大智虽然身体吃痛，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小子。”康玄笑着捶了他一拳。

突然远处有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由远到近，随之而来一道倩影也从远处浮现，正是柳依依。“不好啦！不好啦！”柳依依焦急地喊道。

“怎么了依依姐？”康玄问道。

“周图图那事周家人上门来讨说法了，他们点名要你。而且周图图的父亲来了，那可是启灵境的强者，看样子来者不善。要不你先在这里避避吧。”柳依依担忧地说道。

“果然麻烦还是上门了。”康玄心中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