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霏这里伤坏了一阵,就听见玲珑和珊瑚在外间叽叽咕咕,不知低声议论什么。
谢霏心绪难平睡不着,便起身走出来。
“什么事?”谢霏问。
“姑娘,方才收到了府里转过来的帖子,半月后庆宁公主设菊花宴,要姑娘务必参加。”
菊花宴?菊花宴!
前世这一次菊花宴根本没人请她,她那时名声扫地,在家中待嫁,只有谢霜带着二老爷的两个女儿去参加了。
实际上,她只参加过一次菊花宴。
那还是出了父亲的孝期,正逢庆宁公主李遥办菊花宴,她虽然已有三年未与各府贵女走动,但是因为她少时的天才名气,菊花宴也必定邀她。
谢霜虽是庶出,但是嫡母许氏一直抬举这个庶女,谢霜又善察言观色,懂得投人所好,与众贵女甚至庆宁公主都渐渐来往密切。
反倒是她这个嫡女,因为不够圆滑不喜逢迎,被人说她恃才傲物眼高于顶,都不大和她往来。
她那时还小,也并不介意,家中有兄长还有江澜洲,也有随父亲进学的师兄们,她喜欢和那些读书人在一处玩。
只是父亲去世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次菊花宴庆宁公主邀她也是不得已,毕竟菊花宴是要有诗佐酒的,而她的诗,在大潜无人可出其右。
开始时每人做一首菊花诗,谢霏写了一首获得满堂喝彩。
轮到谢霜,她微微沉思片刻,在纸上写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西京,满城尽带黄金甲。”
虽然谢霜的字不怎么样,但是这首诗一出,实在是惊艳四座。
谢霏也连连称赞好诗。
恰好太子带了新科三甲才子们去看花赋诗,庆宁公主拿了谢霜的诗作炫耀,又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叹。
当时江渚亦在其中,是他自谢太傅去世离开谢府后,与谢霏首次见面。
太子带着众人走后,大家继续喝酒游戏,这次是各自命题写一首诗。
谢霜也作了一首,作完后泪眼盈盈:“这是华凝前几日怀念父亲所作,父亲虽离世,他的教诲断不敢忘,每每思及便难过不已。”
大家看了纷纷称赞,与谢霜交好的贵女,甚至朝谢霏露出嘲讽的眼神:身为嫡女,却不如庶女重情重义。
谢霏也拿过来欣赏,却发现这正是她两日前作的缅怀父亲的诗,谢霜无意中见到过。
谢霏疑惑,二姐莫不是记错了?
“二姐,你莫非写错了?这不是我前日给你看的,你还赞过构思奇巧?”谢霏问道。
“三妹妹,这分明是我所作,怎么会是你……三妹妹,那首菊花诗我不过是偶然所得,你不必多想,这首你若喜欢,拿去便是,就算妹妹所作。”
谢霜温言抚慰,惹来旁边人更多的嘲讽讥笑。
“二姐,你为何这么说?不是我的我怎能乱认,父亲教导,你都忘了吗?盗取文章亦为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