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谢霏问得小心翼翼。
江渚从不提起他的家人,父亲也提醒过谢霏,不要问及他的父母,可见是令江渚伤心的事。
“是,我娘。”江渚抬起头看着谢霏。
有些事,是该让谢霏知道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而是罪臣之子,他的未来也会和弄权的权臣绑在一处,甚至有人骂他是反贼后人。
“我本是镇南侯世子的唯一儿子,我娘崔氏讳静怡,我父母与恩师自幼相识。”
“那日我亲耳听见祖父与父亲商议,既然提醒镇西侯未果,便要上奏镇西侯诈取私吞边境粮草一事,关阳侯与我家本是世交,他来府上劝说祖父与父亲,再等等看。”
“可是半月后关阳侯与镇西侯一同来宣旨,以引战外敌私吞粮草的罪名,抄斩江氏满门。”
“其实之前有人来报信,祖父不肯临阵脱逃,家逢大难,我娘不愿抛下我爹独自逃命,将我送出洪州城后,嘱咐我戴好这块金牌,返回与我爹一同赴死……”
“那时我尚年幼,辗转被藏到族人府中,心中埋着血海深仇,恩师找到我时已是两年后。”
谢霏听着江渚的叙述,那些心里的疑惑渐渐解开了。
“原来那宅子真的是你爹娘的,我幼时也真的被爹爹抱着去过那宅子,你的娘亲还抱过我……”
谢霏喃喃,那温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是,这块金牌……恩师说与你的金锁是一对,虽然师母退了你我婚事,可是这是母亲留下之物,所以不舍丢弃。”
江渚垂头看着那金牌,洞中越发昏暗了,他却还是能看见那四个字。
“你说什么?母亲退了婚事,不是你因父亲离世,对你再不能相助,同我母亲提出退婚的吗?”
谢霏惊讶地问。
“什么?我?我怎么会,师母说你与我只是兄妹之情,不可强求……”江渚忍不住从靠着的石壁离开,扯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你急什么,不是就不是,已经过了穴位止血的时间,扯动伤口流血怎么办。”
谢霏急忙去扶住江渚。
“原来如此……”江渚心里的难过无法言说,怪自己不查问清楚,便轻易相信师母的话,以至于耽误了一世,让谢霏受了一世的苦。
“竟然是母亲……”谢霏经过两世才知道这个答案,不禁苦笑,原来前世经历那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母亲一念之间的决定。
“这事都怪我,负气离开……”江渚对谢霏十分愧疚。
“你又能如何呢?母亲不过是顾全颜面,拿我做了借口,若是撕开这一层,她想公然悔婚,也不是做不到。”
江渚沉默,以当时的状况确实如此,他是罪臣之后,万一被人发现,也怕谢霏受他连累。
谢霏看着江渚的金牌,忽然想起银发婆婆说的话,说这金锁和金牌合在一处,好像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处。
“据说这金锁和金牌,都是我祖母的母家江南造船宁氏之物,好像是什么凭证,合在一处有大用处,且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