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房子我是不可能给她的,我家里急着急用钱,这房子我肯定是要卖出去的。
我说你放心,死人住阳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说着我就把火盆给支起来了。
我当时一边往里面扔纸钱,一边念叨着徐嫂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我说离这么近,我就不给您这火盆画圈了,今天这钱不烧完,我们肯定是不会走的。
大姐您心里有怨气,这我理解,但是您现在已经阴阳相隔了,就别那么犟了,有事儿说事儿,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说完我就用黄裱纸从火盆里面引了一点火,重新把那三炷香给点上了。
当时三炷香点完以后,几乎是一个瞬间,那原本歪歪扭扭的青烟便唰的一下,变得笔直。
连带着那香炉旁边的烧火盆边儿上,也绕起了一圈圈的小旋风。
我知道徐嫂这是听见我们说话了,看见陆大姐松口了,愿意出来谈谈了。
我也给陆大姐提了个醒,我说徐嫂这是愿意商量了,你赶紧表个态吧。
陆大姐果然心里面明镜似的,她知道许嫂要什么,于是开口便说道:我给你买块儿坟地,八宝山的买不起,郊区的公墓里,我给你挑一块风水好的、向阳的宝地。
回头初一十五的,我给你烧香烧纸……还有你那儿子孙子什么的,我能帮得上忙的,有多少会拉着他们一把,这总行了吧?
可能徐嫂是担心陆大姐会反悔,所以陆大姐说完这些话以后,徐嫂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见状,我立马就问了陆大姐一声,我说徐嫂的遗体现在在哪放着呢?
陆大姐说现在还放在殡仪馆,我说那你就给人家打个电话吧,先预约排个号,让人家给许嫂的遗体整理一下,回头做一个告别仪式。
说完我还补充了一句,我说你尽快去把那个坟地买下来,都打印了那墓地使用权的复印件,然后烧给徐嫂。
陆大姐当时瞪着眼睛看着我,明显就是肉疼了,有点儿不太愿意动弹。
我说你看着我干什么呀?
这不是你自己刚才保证的吗?
我这话应该是戳到了陆大姐的肺管子,她当时就炸了。
陆大姐当时皱着眉问我,说韩道长,您到底是站哪拨儿啊?
我把您请过来,是为了让您帮我清理宅子的,怎么到了这儿以后,您竟帮着外人说话呀?
陆大姐当时可能真的是有点着急上火,末了竟然还加了一句:您这景阳观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
我不是那怕事的人,当时把手边的纸钱都烧完了以后就拍拍手站起来,然后告诉陆大姐:景阳观的名声,对我来说还真的没什么所谓。
我说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了,凡是带着口怨气离开的人,多数在死后都会变成厉鬼。
徐嫂是上吊死的,临死之前脖子那儿压了一口气,所以那些小伙子在扛她的时候她才会出声。
你当时只是沾了一口她的怨气,就险些在大马路上乱走乱逛的丢了性命。
可是现在这个厉鬼就在你面前,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儿跟我吵架,质问我,难道你自己都不想想原因吗?
当初我用锅底灰就把徐嫂的鬼魂给弹走了,她是记得我的!
所以今天她看到我站在这儿,才没有敢放肆。
你现在竟然还在质疑我帮她不帮你吗?
我说完以后,就见陆大姐已经有点心虚了。
后来看我收拾收拾包袱要走人,陆大姐一下子就着急了,连忙把我给拽住了。
她说行行行,我懂您的意思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后来陆大姐照我说的,给了徐嫂一份身后事的保证书,又给举行了一场十分体面的葬礼。
所以在下葬当日,一切才得以顺利进行,没有出任何的幺蛾子。
从那天起,老宅里面也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