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一连串话说的噼里啪啦,钱有福和他大徒弟硬是插不进去一句嘴。
钱有福自觉丢脸,气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红。
大徒弟忍不住想揍胡秀儿一顿给师父出气,女人又咋了,这么牙尖嘴利就该被打!
却见胡秀儿抬手把扎进砧板里的砍骨刀拔了出来。
起码有四寸厚的榆木实心砧板,在众目睽睽下裂开了。
大徒弟提起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他跟师父学了五六年,自觉很有把子力气,可即便他双手用尽全力,也做不到像胡秀儿这般。
冲上去可能打不过,要不,还是挠个头吧?
大徒弟迅速放下拳头假装挠头,钱有福觉得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气呼呼走人。
围观众人看热闹看的很过瘾,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成了钱家肉铺卖的都是母猪肉,卤下水连肠子都不洗。
一时间竟无人敢去钱家肉铺买肉,钱家肉铺的生意一落干丈,镇上其他肉铺却暗暗欢喜。
他们本来也不愿意干啥送添头的事,只是碍于钱有福跟县丞是远亲,还跟三教九流都有交情,势大又强横,才不得不听从。
现在姓胡的小寡妇把钱有福压下去了,钱家肉铺不能再垄断那些大主顾,各家都能接到大订单,生意反倒比以前还好了些。
钱有福在家大发雷霆,恶狠狠发誓一定要弄死姓胡的小寡妇!
他之前是太小看姓胡的了,既然臭婊子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李四全惴惴不安,把偷偷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胡秀儿,胡秀儿味味剁着大骨头,头也不抬道:“怕啥,他的骨头又不会比猪大骨硬,他敢不让我活,我就剁了他!”
李四全看着胡秀儿跟切萝卜一样,一刀下去就把那么粗的筒骨平平整整剁成两段,心里直发怵。
也不知道咋了,他总觉得掌柜跟杀过人似的。
长得貌美如花,看着也挺和善,却莫名有股子狠劲,还跟一般人的狠不同,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真渗人啊。
胡秀儿不怕钱有福,以她现在的力气,就算钱有福带着他那几个徒弟一起上也不是她对手。
小地方的恶霸不过是比普通人胆大些,凶狠些,真让他们杀人放火,他们不敢的。
胡秀儿心烦的是别的,乡试快放榜了,也不知道宋瑜有没有考中。
如果他还能跟上辈子一样高中,那是不是她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
这个念头在胡秀儿心里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唾弃。
就算人的命天注定,她也不认,她就不信老天爷好赖不分,忠奸不辨!
这辈子她一定要活个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并州府,放榜的日子到了,宋瑜的身子却还没完全康复。
他总觉得嗓子眼里好像粘了片羽毛,让他忍不住想咳,咳的肋骨都疼了,吃了好多药,还是不见好。
大夫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说他心火太大,需得静心调养。
他怎么能静的下来啊?
此次不中,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