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贵宾室,段仁杰坐在主位的左侧沙发上,可惜已经没有一个配得起的人坐到他的右侧了。
段仁杰左手边第一个沙发上坐着段宏远,战勇站在他的侧后方。
段宏志坐在段仁杰的右手边第一个沙发上,段宏远的对面。
段宏志这一侧坐着魏桂、裘保国。
其他几个小辈,裘正夫妻、裘媛夫妻、裘文煜抱着囡囡依次站在魏桂和裘保国身后。
屋里落针可闻的静逸了五分钟,裘媛暗讨,“这就要开始了吗?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段宏志真是烦死这种动不动就对峙似的静默了,轻轻的咳了一声。瞬间感受到段宏远的目光和魏桂的目光同时看向自己,他又抬手抵唇轻咳一声,看向段仁杰,“爸,您要是不休息的话,咱们就和我阿姐叙叙旧吧。”
裘媛站在后边,差点儿没站稳,身子微颤一下,心道,“舅舅呀,我都替你‘尬’呀。”
段宏志要知道裘媛这样想,肯定会怼她,“你以为我想吗?现在这个屋里就属我的身份最‘尬’,我再不开口,我得憋屈炸了。”
段仁杰看了看小儿子,又看了看段宏远,段宏远轻抬手,战勇会意的离开了。
裘媛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起来,心想,“不是吧,又要被清场的吗?到底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这样吊胃口。”
权策不用看就知道他老婆肯定又在天马行空的“想歪歪”了,轻轻拽了一下她垂在身侧的手。
裘媛马上就老实了。
段宏远抬头看了一眼段宏志,段宏志这下连眼皮都没抬,心道,“我已经打破寂静了,剩下的爱谁谁,我是不会再开口引话题了。”
段宏远又看向魏桂,魏桂也没有回应。眼看段宏远就要压不住火气,裘保国却轻轻开口了,“我们这平头百姓,好几十年了,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显赫的亲戚。”
段宏志心一突突,差点儿以为这位老哥又要搅局了,却听裘保国又说,“阿桂,你跟阿叔说说这几个孩子吧。”
段宏志的心一下子放回去了,早就知道这位老哥也不是啥拎不清的,这不,现在“好钢就用在刀刃上了”。因为他看见,裘保国说话时轻轻拍了拍魏桂的手。
魏桂并没有出声,她知道裘保国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段仁杰的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地面,看着囡囡,“细妹,这是你的曾孙女?”
裘媛第一个头顶乌鸦<{=....(嘎~嘎~嘎~)。
权策第二个头顶乌鸦<{=....(嘎~嘎~嘎~)。
段宏志第三个头顶乌鸦<{=....(嘎~嘎~嘎~)。
裘文煜第四个头顶乌鸦<{=....(嘎~嘎~嘎~),<{=....(嘎~嘎~嘎~)乌鸦飞回来了。
裘正心想,“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冻场子的,太祸害老百姓了。”只好出声解释道,“不是曾孙女。我家的孩子们都还没成家,囡囡是小外孙女,是小妹家的。”
魏桂觉得再这么下去,屋里的人估计都得憋屈坏了。伸手指了一下裘正,“你们几个自己说说吧。”
裘正随即接着说,“我是儿子。”轻拍了拍李婧的肩,“这是儿媳。”又指了裘文煜一下,“那是我家的儿子。”
权策随后介绍说,“我是女婿。”指着裘媛和囡囡每人一下,“我们是一家。”
段仁杰随着他们说话和手指的方向依次看过去,然后点了点头,看向魏桂若有所思的说,“一晃六十年了。”
魏桂没有回应,而是先看了段宏远一眼。段宏远会意的点点头。
魏桂看段宏远知道了自己的意思,才回话到,“是呀,我阿娘走了六十年了。”
段仁杰一怔,手轻轻摩挲着拐杖手柄,轻笑,“细妹一直都很聪明。”
魏桂意有所指的回道,“嗯,段家人都很聪明。”“段家人”三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段仁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苍老的手,说,“你有什么要问的话,就问吧?”
魏桂听了段仁杰的话,整个人的气势都变的凛冽起来,她努力握紧双手,压制着心中奔涌的愤怒,问道,“六十年了,我一直想问。”魏桂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阿叔,我阿弟真的是病死的吗?”
段仁杰听了一惊,他以为魏桂会问他,她阿爹的死;问他,她阿娘的去处。唯独没有想到,她会问他,她阿弟的死。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试图想朝魏桂的方向走几步,但是他没能迈动腿,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魏桂说,“你是说,你。。你”他没问出来
魏桂泄气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裘媛竖着耳朵听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心里默默的给补充着剧情,听到她妈说“不知道”,她不由的看向了段宏志并又仔细打量起来。
段宏志虽然不知道裘媛这个脑袋在噼里啪啦的想些什么,但是看她骨碌碌转悠的眼珠子,肯定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就对了。随即故意瞪了她一眼,裘媛马上眼睛一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