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林建邦让许薇把林晨、林希原身过府的衣裳都找出来。
原身绸缎的衣服只有这么一件,都是以前除夕进侯府祭祀时穿的,平时可舍不得。
除夕当天平阳侯府里要开宗祠祭祀祖先,林瑞是不被侯府承认的孩子,没有资格参加祭祀。许薇因为是林瑞生母,所以也没有资格。
往年林建邦原身只能带着林希和林晨去,每年的这时候,都是林希和林晨原身最开心的时候,只为看一看富丽堂皇的侯府,尝一尝八珍玉食的美味。
许薇看见林希林晨换好衣服后都短了一大截,“他们穿你买回来的那些新衣裳不行吗?非得穿人家原来的啊?”
林建邦摇摇头,“短就短吧,反正就一上午。弄好了咱们明天下午就能出府了。”
林晨盖到林建邦的思路了,“爹,您想卖惨啊?你给我弄点黄芪、白芷和珍珠粉回来,我做个药膏咱们都涂上。
那个绝对不伤皮肤,反而还美白防晒,长敷也不怕,我用蛋清和上绝对自然不掉妆。”
林建邦说,“你把他们的别名写给我,我去药堂问问。”
林晨,“不用别名,绝对有,西汉时就有这些了,都叫这个名字,算是常用药。再买点黄柏皮回来,光脸还不行,咱们的头发也给弄的惨一点。”
除夕这日清早,林建邦带着林希林晨,一脸蜡黄,头发枯糙,穿着短一截的旧衣,绕着侯府的偏廊往前院正门走去。
林晨靠近林希小声的说,“早知道就装病不来了,这走了这么半天,怎么都是墙?”
林希斜视了一眼林晨,“你冷不冷?”
“能不冷吗?这裤子短一截,直冻脚脖子。还有这缎袄,薄薄的一层,都不挡风。”
林希鄙视的说,“那就把嘴闭上,还能暖和一点。”
林建邦笑着回头,“小希,你冷不冷啊?再坚持一会啊!”
林希摇摇头,“爹,都说了你闺女我有内功护体,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林晨仰头,“爹,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林建邦把头扭回去,游艇上只有几个暖贴,都贴林晨身上了,还好意思说?
沿着偏廊走了接近半个多小时,才豁然开朗走到前院正门口影壁前面的甬道上。
按照往年的规矩,先是庶房早早的站在甬道上候着。然后才是嫡房,最后临近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侯府的老夫人才携平阳侯的妾室在影壁前候着。
候什么?等候府里有爵位有官位在身的人入宫朝贺行礼,领宴后,才回到侯府,参加祭祖仪式。
也就是说,林希他们要在冷风里站三个多小时,等着平阳侯和她的大伯平阳侯世子林建济,以及她的二伯正三品户部侍郎林建世从宫里回来。
不仅是要在冷风里站着,也要被侯府那些人的冷眼扫过。
有记忆是一回事,但亲眼看着自己老爹挨个躬身行礼,也换不来一点善意,林希觉着自己的拳头都硬了。
日头逐渐高起,一个个盛装打扮的侯府众人,轻蔑的越过林建邦一家三口走到前面依次站好。
最后林希才看到被一大堆丫鬟嬷嬷们拥着走过来的平阳侯老夫人,更是很夸张穿着一身拖地的紫缎锦衣,外面披着黑色毛裘大氅,头上戴着嵌有白玉的抹额,花白的头发盘成高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