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宋济帆显得彬彬有礼:“诸位大人可以看到,我早患上了无法阅读的病症,这件事我的家人和仆从都可以作证,自生病之后,因伤心过度,我便搬去了山上,直到诗会时才下过一次山。”
审判官员由陆鸣鹤和另一胖胖的官吏负责,陆鸣鹤是长官,只负责带领新晋官员办案,并不插手问询。此时他坐在宋济帆对面,漫不经心,手上还把玩着一串玉石。
“你说的时间倒是都对得上,那我且问你,为何要舞弊,又为何要自首?”胖胖的官吏询问道。
“家父望子成龙,我不忍让他失望,便寄希望于诗会上博出名声,但这些日子,我坐立难安,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这官员又例行问了几个问题,便让护卫押送宋济帆离开了。
“大人,您觉得如何?”他恭敬的问陆鸣鹤。
“不过小小诗会...宋家人不重要,低调处理,尽快结束,别打草惊蛇,大鱼还没查出来呢。”陆鸣鹤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去通知宋文徽,他越紧张这个儿子,大鱼上钩的就越快。”
宋文徽再一次从官差嘴里听到舞弊案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一直到大理寺,他都没有从内心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宋济帆投案自首,说自己的诗会文章是抄袭得来。这件事于他而言,不亚于内心世界的崩塌。
见到牢里的宋济帆,他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济帆:“我想干什么,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愿,我便只能按照我的办法做事了。”
“你这是自毁前程!为父做了那么多,全部付诸东流了!”
宋济帆看着面前苍老的,面目狰狞的父亲,突然悲从中来:“爹,已经够了,宋家三代无法科举,是律法,那便是皇上的决定,不管有什么人,什么样的权利,都不可能推翻律法,推翻皇权。”
宋文徽双手抓住牢柱,头重重地磕在上面。
颓然道:“我怎么和你娘交代,我要怎么和你娘交代...”
顾秋白是亲眼看见陆鸣鹤进审讯室的。
一个小小的抄袭案件,怎么会让大理寺少卿来审?她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面对宋济帆的自爆,宋文徽的崩溃,她没有半点欣喜之情,这两人都是宋卿卿的至亲,若是她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啊。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件事的确让宋文徽的报纸事业直接破产,他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被宋济帆毁了。
深夜,一辆马车从宋府后门驶出,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顾秋白此时正在宋府附近徘徊,她在等宋府熄灯后,钻狗洞进去找宋卿卿。马车刚走,顾秋白就闪身进了宋府,后门居然无一人把守,就像是不想被人知道似的。宋家现在应该只有宋文徽能出门,他要干什么?顾秋白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下狐疑。
只是她不知道,不远处大理寺盯梢的人,已经悄然跟上了宋文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