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最后道了句谢。
她这么做,何尝不是又一次杜绝了后患。
曾经她幻想过,如何意外怀孕了,他会不会认为她不配拥有,直接让她把孩子给打掉。
种种情况,她都设想过,就是没有想过他会想当她孩子的爸爸。
浑身一寒。
他们都在最不该的时候,一点点的靠近彼此。
而她,是即将冷却的烟火。
不希望他靠近一点。
沈卿彻夜难眠。
不能再和傅景远待在一起了。
天还没亮,沈卿就收拾东西,搬了出去。
在餐桌上,留了纸条。
同时也发了消息给他。
一整晚,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人,傅景远也在其中。
手机一震。
他拿起看到了消息内容。
直接起身,鞋都没穿上,拿了衣架上的大衣,就冲了出门去。
沈卿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公交车站,坐在那里,等着最早一趟车。
打车走,太贵了,舍不得花。
清晨的冷风,吹得她脸颊发红,瑟瑟嗦嗦地窝成一团。
像个鹌鹑一样。
傅景远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她。
想走过去,至少把大衣给她披上,却步如灌铅,寸步难行。
沈卿等了多久的公交车,他就在那暗处的阴影中,看着她站了多久。
直到她提起行李箱,寸步艰难地搬动,上了公交车。
好几次心理活动强烈地想要过去帮她,却又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强留下来。
公交车开向了前方,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正是她发来的那条消息。
「傅总,我老公来接我了,我走了拜拜。」
背转过身,他双肩微微耸动,抬手捂住了脸。
在迷蒙着水汽的视线中,返回了禧颐园。
……
沈卿坐在靠窗的位置,头搭靠在开了一半的车窗上。
迎面呼呼扑打过来的冷风,使她变得更加清醒了。
即使是快死了,难道要她连死之前都不能痛痛快快去爱自己终其一生,都想白头到老的男人吗?
想爱他,究竟又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不能活得久一点……
空荡的车厢里响起了,咳——咳咳!咳!
剧烈地咳嗽,肺像是要痛死了。
沈卿捂住着了口鼻,一边轻轻拍抚着胸口。
仅仅咳了有一两分钟,对她而言,仿佛度日如年。
生病的自己,像个随时垮掉的累赘。
难道要他刚得到,就永远面临失去吗?
沈卿关上了窗户。
双眼呆滞无神,空洞洞地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黎明破晓前的黑暗,是冷冽如寒刀刺骨。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沈卿伸手掏出来,凝着来电显示着傅景远,想要接,但一动未动。
安安静静地听着铃声,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动挂断了。
听到手机传来的公式化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傅景远丢下手机到一旁。
转动方向盘,到了左侧车道,不再继续跟在公交车后。
提速,一脚踩油门,超越过去,看到了沈卿靠在车窗上,却没瞧清她是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