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些年,初遇她的那天,赵雯倾一声不吭弃他而去。
满城都在报道赵雯倾和未婚夫订婚,远赴海外。
他从未相信。
偏偏是事实。
这些年,沈卿一直都在他身侧,也使得他产生了错觉。
谁都可能会离开他,唯独她不会。
哪怕,他一直对她不冷不淡,不闻不问,也坚信她不会走。
事与愿违,她最终还是丢弃了他。
她在提辞职那天,面色疏冷,说出口两清过往时,他心中建设的大楼轰然之间倒塌了。
他逼自己承认,他们之间不是爱。
明明是她找上他的,为什么不能把她的爱也全部都给他。
说不要,就真的丢了他,抽身就离开,洒脱得致命,就像从未和他好过一场。
在酒店外,傅景远等的将近三个多小时,漫长得像是度过了半生。
直到他看见赵雯倾身上,披着傅晏的雪灰色风衣,眷恋地走出酒店。
傅景远眼神暗淡了。
心宛如死灰。
他一脚将油门踩下,风驰电逝。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而过,极致的车速却渐渐地降了下来。
傅景远也恢复到了往日般,沉稳持重,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的模样。
溶溶夜色之中,一辆低调又价格不菲的迈莎锐停在了工作室楼下。
沈卿下车,客气又真诚地道了谢。
“傅律师,这次多亏你的帮助,才不至于让我名声扫地,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业内人士针对。”
傅晏微微一笑,一如春风拂面。
“我不是为了帮你。”
沈卿听得云里雾里的,再加上他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对她有所图谋。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失去的,也就剩这间工作室了。
而他,富甲一方,还年纪轻轻就是开了自己的律所,现在不仅是几家红圈律所幕后合伙人。
一个顶级律师,图谋不轨,一个身无几两碎银的穷女,不太可能。
她和他压根儿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能看上她什么?
是已经逐渐不再年轻的身体,还是她低眉顺眼服侍人的态度?
她28岁了,还已婚。
招惹她,大抵是图她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公,给不了她婚后的性取生活?
沈卿冷抿了下红唇。
嘴角扬起的弧度,甚是讽刺。
目送他的车离开后,沈卿才回到工作室,继续加点赶工出设计稿。
熬到凌晨五点多,她终于把设计稿完成了。
伸了个懒腰,沈卿往沙发上一趟,扯了外套往身上一盖,累得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闹钟定在九点半,准时响起。
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人已经坐起来,去洗手间捯饬。
快速化了一个妆,但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样子,已然不见。
可双眼肿得连双眼皮贴都压不住。
模样过于滑稽,她顶着这幅鬼样子去见买家,怎么都感觉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