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无不动，依旧看着她，神色冷淡，眸底没有她所熟悉的欲望和翻滚着的墨色。

宋知窈因为一时脑热鼓起的勇气在顾清无的注视下缓缓散去，她收回手，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

顾清无眼底划过一丝失望，随即轻笑一声，喉结微动，“宋小姐，要我低头做什么？”

声音低沉沙哑，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全被这句话调动围绕着两个人身边。

宋知窈脸上发热，眼睛仍直视着前方，她还生着顾清无的气。这人装什么装，明明自己也想要，却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样，不就是想看她出丑吗？

她气鼓鼓道：“与世子无关。”

“哦，”顾清无拉长了声音，“原来与我无关啊，我还以为宋小姐要跟我说你哥哥的事，看来一切都得到解决了，想必不久后宋公子就会从大理寺中出来。难怪对我这么冷淡，原来宋小姐是想过、河、拆、桥。”

“……”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

宋知窈扭头看着顾清无，马车内光线晦暗，却也能将顾清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噙着笑，眉宇间比之往日多了几分桃花般的艳。

宋知窈默默收回了视线，这人的皮囊还真是出色。

不对！宋知窈心中一凛，她怎么突然想到皮囊一事了，难道不是她正在生气，结果顾清无突然张口戏弄她吗？！

宋知窈心底轻哼一声，现在说话有什么用，她追在他屁股后面道歉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谁知这会儿轮到顾清无跟在她身后说话了，“宋小姐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了吗？”

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宋知窈气红了脸，就连耳朵尖端都蔓延了热意，她意图亲他请求原谅的时候，这人怎么不说话？

“宋小姐……”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称呼，明明旁人也用这个称呼唤她，可是这三个字从顾清无的嘴里冒出来，无由来地多了几分难忍的东西，像是蚂蚁在啃食心脏。

宋知窈呼吸一滞，她扭过头，重新看向顾清无。侧过身体，左手搭在顾清无的后颈上，气冲冲凶巴巴道：“低头。”

顾清无不肯如宋知窈的意，头往后仰了仰，看似是拉开两人距离，实际上困于狭小的空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顾清无道：“宋小姐要做什么？”

听到顾清无说起“宋小姐”三个字，宋知窈心中一跳，她冷笑道：“我要亲你。”

一直竖起耳朵的赵武赶车的动作顿住，马车剧烈摇晃了片刻，回过神的他拿起鞭绳甩出去，马车又恢复了原来的平稳。

白芷没有练过武，不然赵武五感敏锐，她问道：“赵护卫，怎么了？”

赵武道：“刚刚走神了。”

真没想到宋小姐看着弱柳扶风，私下竟然如此胆大。

马车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没有准备的宋知窈扑到了顾清无的腿上，她看着顾清无衣服上的团锦花纹，没好意思抬起头。

刚刚那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都怪顾清无，若不是他不肯配合，她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偏偏这人还要在她头顶来一句，“宋小姐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