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确定自己绝不会想到有人这么玩马战。
就好像你在看一场天鹅舞,舞台、灯光、音乐一切都井然有序,然后演员上来,措手不及的跳了一段是机器舞。
那种错愕、惊诧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反应过来的,即便你提前有所准备也不行。
长枪直奔面门,初一兀自不知如何应对,紧急关头,只是身体凭着本能迅速后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能看清的只是两人交错而过。
这其间,公孙县尉的战马人立而起,随后初一应枪倒地,落下马来。
“哇~~~”
城楼之上,众人先是惊诧,随后仿佛迎来胜利一般欢呼。
李头领众人惊惧,打马便要上前。
然而在烟尘中滚动数圈的初一顺势起身,持枪望向调转马头的公孙县尉,他举举手,示意李头领众人不要上前。
公孙县尉知道自己那一枪没有伤到初一,急切调转马头便是要趁李头领等人没有上前之际斩杀初一。
此时见初一并不求助,脸上露出讥讽笑容,只觉得此人太过狂妄无知。
马上尚且不敌,马下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要知道骑兵对步兵,只要有空间,那基本是无敌存在。
而两人是将战,最不缺少的就是空间。
“架。”
公孙县尉催动战马,人借马力,乘风而来。
初一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整个身子下沉,目光专注的盯着公孙县尉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马术不行,却没想到差到这样的地步,在马上,基本发挥不出一身数值应有的能力。
刚才匆忙间弃马,有反应不及的因素,也有故意为之的想法。
当在高地打不过敌人的时候,不妨把敌人拉到与你一样低的地方打斗,这就是他的想法。
与智者谈愚,与生者论死,不正是避重就轻么。
公孙县尉催动战马而来,初一缓缓起身,慢步奔跑。
奔跑间他摘下头盔仍在一边,这头盔挡他向上看的视线,让他难受。
距离越近,他越能看到公孙县尉脸上嘲讽的笑容。
两者距离相差三丈,初一用力向前跨出一步,双脚落地,整个身子猛然向右扑去,同时手中长枪横着抛出,刺向奔跑的战马两条前腿之间。
“嘶……咴儿咴儿……”
战马嘶鸣,前腿被初一的长枪绊倒,整个马前身戳向地上。
公孙县尉双眼瞪大,极力的控制战马,同时双脚用力,想要逃离马背。
斩马脚,是战场上常用的战法,甚至有专门用来斩马脚的长矛。
公孙县尉过于轻敌,这一瞬间,他充满悔恨。
将战再次出现变化,所有人都紧张的关注着。
初一抛出长枪,身体在地上一滚,直接站立起来,右手摸向左腰。
“仓啷。”
腰间长剑出窍,初一弯腰轻身上前,几个跳跃便赶到跌落倒地的战马附近。
公孙县尉挣脱出来,刚刚转身,便看到初一手持长剑力劈而来。
战场长剑,并不是文人用的那种窄细长剑,而是剑脊厚重的玄铁重剑,两侧有刃,可以力劈。
仓促间公孙县尉却并不惊慌,身着玄铁甲胄,长剑的攻击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而他有长枪,初一却抛弃了长枪,一旦拉开距离,他必胜。
这是武者的信念,也是战场上的经验。
“噹。”
想象中的巨响没有发出,手上更是没有巨力传来,他心中惊慌,心知不好,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却是关键时刻,初一力劈只是虚招,手中长剑沾到长枪便被他弃之不用,揉身砸向公孙县尉。
两人都是一身玄铁甲胄,加起来四五十斤,瞬间如同两只灰熊肉搏,在地上滚成一团。
这就是初一的目的,他擅长近距离、短兵刃的战斗,既然战马长枪打不过,干脆把敌人拉到近身来战。
两人滚动间,初一的力量、速度、体质终于充分发挥出来。
他揉身一团,右手在滚动中摸索自己右脚,抽出绑在右脚外侧的匕首。
这匕首早已不是最初那把劣质匕首,而是他找人重金打造,削铁如泥。
“狡诈小人。”
公孙县尉口中怒斥,他已经发现自己力量、敏捷上的不如,但是他还有腰中长剑,而初一手中什么都没有。
便在他想要后退,拉开距离拔出长剑之际,突然看到蹲在他面前的初一突然上冲,右手持着一把闪光匕首刺向他咽喉。
他一身甲胄,匕首若是奔着胸前后背他根本不怕,但咽喉、脸面不行。
关键时刻,公孙县尉也是有魄力的武人,左手伸出,直接挡住匕首。
“噗。”
匕首刺入小臂,穿透而过。
“滚。”
公孙县尉一脚踢出,正中初一胸口,瞬间让两人弹开。
“仓啷。”
公孙县尉拔出腰间长剑,凶狠的注视着初一。
初一嘴角上翘,漏出右侧一颗虎牙,低吼一声,再次蹂身而上。
“天王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