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将这个伤疤硬生生挖出来，痛苦绝对不会比郑梵的少。

她出了咖啡店，站在马路边望着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

心里竟然生了恍惚。

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做什么。

一段真挚的友谊消逝，也足以伤筋动骨。

秦姝拿出手机想要叫车，可是眼睛被热泪糊上。

近在咫尺的手机怎么也看不清。

甚至手机屏幕上也跟着滴上了泪珠。

她边哭边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陈楚晶走后，除了蔡择衡，没有人记得她是个路痴，没有导航就回不了家。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想要止住哭，却怎么也止不住。

忽然一只夹着张纸巾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然后停在了秦姝面前。

秦姝下意识地抬眼看去，恰好望进了穆昀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她觉得好像有点丢脸。

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巾。

只是偏过了头。

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

见此，穆昀琛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轻轻将纸巾放到她的手中。

“打到车了么？我送你回去吧？”

秦姝用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

然后才低下了头。

“你不用看着他么？待会他情绪失控了怎么办？”

穆昀琛淡淡地回她。

“他的助理就在附近，已经让对方过来了。”

“有他看着，不会出事的。”

而且其实郑梵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哭过一场，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成年人，似乎总是被动觉醒这个能力。

见他们已经安排好，秦姝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再度对穆昀琛道歉。

“对不起。”

她的脸已经被寒风冻得通红。

穆昀琛一边领着她往车上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

“为什么要道歉？”

秦姝苦笑一声。

“我骗你说要访问郑梵，结果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她的本意。

但是她不后悔。

郑梵的确有这个权利知道。

直到坐在了车里，才感觉寒风没有这么猖狂。

穆昀琛边系安全带，边真挚地回答秦姝刚才的话。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还要多谢你。”

看见秦姝惊讶地看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跟郑梵是在国外的留学生圈子认识的。”

“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回国，关系算是很不错。”

“关于他的上一段感情，我也都知道。”

“你今天说出来真相，虽然他是会难过，但是他反而踏实了。”

与其让郑梵一辈子都这么无知等待。

穆昀琛更倾向于让他接受现实。

秦姝转头望着窗外，话里多了几分疲惫。

“当年我其实真的很恨郑梵，我恨他保护不了晶晶。”

“但是晶晶直到在去世前一刻，她还是让我不要恨他。”

“其实跟郑梵在一起，她真的很开心。”

“她的病一发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期了。”

“她不想让郑梵义无反顾选择了她，却又被抛下。”

当年陈楚晶跟郑梵谈恋爱，真的很开心。

“如今这个结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圆满。

只是得释怀了。

穆昀琛没有插话，只是要了秦姝家里的地址。

然后默默开着车。

但是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