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间,千年的时间,朝代更迭,史书上书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君王,记载着一场又一场的争斗,乐此不疲。
而对于天庭和魔界来说,千年的时间,不足以改变任何的事情。
渗满岩浆的土地上,少年一袭白衣,双脚稳稳踩在岩浆之上,却不见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的脊背挺立,一手负在身后,火红的发冠将墨色的长发高高髻起。
巨大的石门两边,见他走来,拿着三叉戟,鼠脸人身,穿着灰色布甲的两排卫兵,纷纷埋下头,齐声高喊,
“太子殿下。”
少年微微颔首,一手掀起衣摆,迈进殿中,“父王。”
大殿之上,炎仓倚坐在石椅上,懒懒看了看殿下的人,“何事?”
“儿臣向父王请命,”少年随即单膝落地,温和的眉眼望向炎仓,“前去平定北方苍鹰族的叛乱。”
“你?”炎仓觑着眼,淡淡的一个字中,尽是不屑。
看着脚下长得一副白面书生模样的仓图,与小儿子仓烈健硕高大的身形相比,他看起来实在弱不禁风。
“父王,请父王给儿臣这个机会。”
仓图抬起头,少年的眉目平和,神情却充满倔强,恳求的目光望着王位之上的父亲。
“不必你费心。”炎仓缓缓站起身,迈下台阶,走到了殿中摆放着的王剑前。
这把剑,本是一把黄金剑,名为赤,是蚩焰用了一生的武器,他投入岩浆时,带上了这把剑。
四千年后,这把剑立在了沸腾的岩浆之上,剑身通体血红,无人能够操控。
焰蓝将这把剑取回,摆放在这殿中,两万年来,仍不曾有人能够操控它。
“父王,为何不能给儿臣一个机会。”仓图注视着父亲,目光急切。
炎仓拿起石架上的剑,剑把握在他的手上,剑身却剧烈地摆动着。
在赤就要挣脱他的手时,炎仓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了石架上。
“仓烈带领的大军,已经出发了。”
“儿臣愿以一个普通兵士的身份,与弟弟同去。”
“不必了。”炎仓看着石架上的剑,转身向殿外走去。
“父王,”仓图赶上父亲的步伐,跪下身,仰望着不曾正眼看过他一次的炎仓,
“为什么,我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为什么,”炎仓俯身捏着仓图的下颌,他的脸还不足仓烈的一半大,“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你看看,你身上哪一点像我,哪怕有一点我犀牛族,有一点我炎仓的影子。”
“可我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是吗?”
“我情愿,”炎仓站直身,绕开他,向门外走去,“没有这个儿子。”
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仓图跪在原地,脊背僵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眶通红。
坐在魔后殿院中,一身蓝衣,发丝高盘的蓝雪,见儿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立即迎了上去。
“如何?”
仓图垂眸,微摇了摇头,“母后,我与他长得不像,可我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为什么就这样不喜欢我。”
“这不是你的错,”蓝雪端坐回石椅上,“你的身上流淌的是蚩焰一族的鲜血,你为的应当是蚩焰一族,明白吗?”
“明白。”
不仅明白,他早已将母亲的话刻进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