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挡在眼前,似乎是想逃离开这将内心燃烧的火热。
月清看着他紧攥起来的双手,“仓图。”
少女清脆的话音落在他的耳边,使他抬起了自卑的面容,正视着眼前的赤,任凭它耀眼的光,将他猩红的双眸刺得发痛。
他伸出手去,将手放在剑把上,岩浆一般滚烫的剑把,瞬间将他的手烤掉一层皮,血肉被炙烤产出的焦糊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仓图紧握住剑把,面不改色地将剑拿了起来,放在眼前。
赤在他的手上,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剑身金黄的火光逐渐褪去。
仓图将剑平放在双手之上,他握着剑把的手心,模糊的血肉之下,白骨裸露。
他第一时间看向身侧的月清,双眼透出希望的光芒,“我做到了。”
月清点头,“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仓图将手中的赤举在手中,抬手扫去,凌厉的剑锋将王座劈开了一个裂口。
他站直了身体,挺起脊背。
月清安静走到他的身边,将白纱一样轻薄的手帕绑在了他鲜血垂流的右手上 。
“我有这样的力量。”
仓图注视着月清,两两相望,他低头,下颌落在月清的肩膀上,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你有这样的力量,你是蚩焰的后代,你一定会有这样的力量。”
“月儿,谢谢你。”
“不要和我说谢谢,”月清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你要站在崖漠的山巅之上。”
“山巅之上……”
仓图沉默,他攥着手,手心的疼痛阵阵传来。
蓝雪跪在地上,旨意声落下,她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冷哼,看着眼前被祖父和父亲保护过的人们。
它们,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打开了崖漠的大门,是谁,让它们的祖先有了立足之地。
她站起身,向魔王的后殿走去。
一身黑纱衣拖过石砌的地面,沉羽缓缓坐在殿中,听得炎仓的旨意,她的脸上扬起柔和的笑意。
“母后!”仓烈冲进殿中,而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唤沉羽一声母后,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唤她母妃了。
“烈儿。”沉羽伸出手,黑色的长甲泛着光,等待着儿子迎上前来。
“母后。”仓烈跪在母亲的身前,握住她的双手,仰望着她。
“可有受伤?”
“不曾。”
“一走就是这样久,也不见给母亲回上一封书信。”
“战事吃紧,母亲身体可好?”
“无碍,你回来了,便是最好的。”
仓烈坐到沉羽的身边,伸出粗壮的手,轻抚过她鬓边不知何时偷偷长出的白发。
蓝雪脚步匆匆,迈进了后殿之中,推开了炎仓的房门。
“雪儿,”炎仓从案桌前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柔情,随即又将脸紧绷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怎么,被废掉的王后,不配再见你这个大王?”
“你不必这样大的火气,”炎仓站到她的身侧,“这些年来,我足够包容你,尊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