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端坐在凌霄宝殿中,已经一日,还不见玉帝的身影出现。
“太白老兄。”
听得耳旁的声音,太白金星睁开眼,顺风耳弯下身站在他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檀木紫金拂尘,上刻着太白二字。
“玉帝有何旨意呢?”
“没有,”顺风耳将手中拂尘推到太白金星面前,“在云层间通行的小仙拾得此物,我兄弟二人见到,便带了回来。”
“多谢。”太白金星双手接过拂尘,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顺风耳退到一边,见太白金星将拂尘放到了身旁,竟没有执于手中。
自他兄弟二人成仙来到凌霄宝殿,至今上万年的时间里,每每见到太白金星,他的手中都拿着这拂尘,以至于兄弟二人对这拂尘的印象十分深刻。
按说,握在手中几万年的东西失而复得,应当高兴激动才对,可他却如此平静。
似乎此物只是带在身上,时常更换的手帕一般无足轻重。
“老兄,”千里眼咕噜着两只眼睛,成斗鸡眼状看向太白金星的方向,“为何不将这拂尘置于手中呢?”
“悠悠缓缓在这天庭中晃荡着,一晃已混着日子,过了数万年,”
太白金星微吐出一口气,
“足够了。”
千里眼与顺风耳同时看向对方,眼中尽是不解,千里眼的不解,更是加倍呈现在双眼中。
太白金星垂眸不语,在天庭万年,他一向以和平为重,不与人起争执,听玉帝的指令行事,凡事与人留三分面子。
直至今日,雁冰命悬一线,希望就在眼前,他却无法行动。
他知道,玉帝想要逼迫着他,选择天法,大义灭亲,以此堵住悠悠众口。
在情分和权力的威严面前,于玉帝而言,情分算不得什么。
太白金星深知,玉帝坐到如今的位置上,耗费了多少的时间,付出了多少的血汗。
今日来看,他叹出一口气,不愿再如此顾全大局的活着。
雁儿对他来说,是徒儿,更是自己的孩儿。
他这一生,年少时不懂得专注修为,师尊离去时,仍旧在担心他。
成仙后,不愿惹是生非,待在这无亲无故的天庭中,万事以保全自身为重。
今日,在天庭,他足以居于众仙之中,修为在身,却护不住自己的徒儿。
他苦笑着摇头,发出一阵沧桑自嘲的笑声。
如此这般,纵有这一身的修为,又有何用呢?
“老兄,你笑什么?”千里眼更是疑惑不解。
“笑我活到今日,”太白金星舒出一口气,“才明白,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护所爱之人,行心中之路,寻真我,弃怯懦。”
“老兄,”千里眼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不如同玉帝服服软,看能不能寻得一个两全之策?”
“你们在这殿中千年,整日守在此处,应当比我更了解他的秉性才对,”
太白金星抬头看向二人,
“服软是需要代价的。”
千里眼与顺风耳不语,退回了一边,太白老兄所言甚是,玉帝的秉性他们兄弟二人很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