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玉坤宫跟长乐公主说话,听到内侍报来的信,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兮月被皇上初留下那会儿,她还担心皇上是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了。
册封的时候皇上竟然给她一个最低的贵人位份,现在新人已经入宫,也没着急翻牌子,可见皇上还是那个端方雅正不贪恋女色的帝王。
林兮月靠在榻上,半眯着眼,看着悬在窗外的月,天气寒,月都是惨白的。
她心里在琢磨元睿帝,感觉这个人就像一块玄铁,没个温度,也是个没情感的。虽说允自己进了宫,竟然给自己封了一个最低的贵人,害得云兮都带不进宫,想到云兮,林兮月眼里又起了水雾,云兮性子莽撞一些,但是小时陪她玩的时候更多一些,那个时候在庵里云兮经常带着她去山上摘果子,还偷偷陪着她去山下逛街市。
所以云兮不仅是侍奉林兮月的人,更是她的玩伴。
青烟性子沉稳可靠,一切都按规矩来,两人她都喜爱,可她心里对云兮的感情更深厚一些。
想到此处不由有些怪罪元睿帝。
苏嬷嬷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贵人天气寒,少在榻上坐,窗缝钻风呢,房里没有炭,不敢沐浴,给贵人打盆热水,擦擦身子早些安歇吧。”
林兮月坐起身:“嬷嬷这些粗活你让她俩做,你就别操劳了。”
她可是高公公亲自送过来的,林兮月自然倚重。
苏嬷嬷把面巾放进水里:“奴婢就是一个干活的,侍奉主子那是应该。”
林兮月接过她递的湿面巾,叹道:“天真冷,窗户也封得不严实。”
苏嬷嬷道:“这个季节房里没炭,贵人可不受罪呢。”
林兮月把面帕递还过去:“嬷嬷我初到宫中,不晓得是贵人份例里都没有炭吗?”
林兮月这个人特别怕冷,身子弱,容易生病得很,在庵里的时候,山上凉快,秋里她早早就用炭盆了。
苏嬷嬷重新把面帕洗了又递给她:“贵人的份例里有炭呢,奴婢刚去问了另外两位贵人,今夜也没领到炭,不知是不是刚晋封,份例没分配下来呢。”
“哦,大家都没有也只有忍耐了。”林兮月拿起毯子盖在腿上,又歪到榻上。
“宫里能出头的定然都是能忍之人,新人入宫无宠,靠的就一个忍字,贵人若想要长久,必不可初期就露风头。”
苏嬷嬷看着斜靠在榻上的人,乌发松散地挽着,绿色圆领,露出纤细雪白玉颈,如一枝开得正浓的海棠,粉魇香腮,般般娇媚。
自个一个女子看着都心跳,皇上那样端方的人必然也会心动吧。
“嬷嬷说得我都晓得呢,忍嘛,就忍。”林兮月已经困倦犯迷糊。
苏嬷嬷笑着暗自摇头,还不过是个孩子:“贵人上床去睡吧”。
等林兮月躺床上,苏嬷嬷为她掖好被角,放轻手脚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第二天卯时还没到,林兮月就被喊起来上妆,这里离玉坤宫远,位份低,没有软轿,要走着去玉坤宫请安,所以只能早起。
苏嬷嬷拿着一款金镶玉发钗问:“贵人戴这个行吗?”
林兮月直接道:“戴我那个白玉莲花簪。”
她现在每天都要戴那个,已经成了习惯,好像戴着它心就会安一些。
白玉簪插进发髻,林兮月想起了世子,他还不知自己已经入宫,不知又给自己写信没。
“林妹妹,收拾好没,咱们一起给皇后请安走。”是白贵人在门口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