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诉她们,你家少夫人在服侍我洗漱,我们不便出去。老夫人年岁大了,让她先行回去休息。让你家夫人留下,等我洗完,我还有话要聊。”
小丫鬟领命退了出去,如实把周氏的话复述一遍。
赵老太太知道周氏这是记仇了,有意为难陆氏。自己的身体也确实乏累了,既然县主都发话了,那就回去吧!
陆氏倒是气得够呛,不就是个异姓县主嘛,到永安侯府里摆什么款儿。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却不敢违背人家的命令,只能让人抬了把椅子坐到了廊下等着。
她在外面等着心急,但里面的周氏却泡得挺开心。
也许是美食的作用,周氏对顾锦言自动有了一层滤镜,再瞧她也不觉得讨厌了。
反正也是干泡着闲来无事,就又多问了顾锦言娘家几句。
然后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在装病啊!”
刚才谈话的气氛挺轻松的,冷不丁儿被周氏这么一问,顾锦言还真有些懵圈,“我没在装病,是我前些日子从树上跌下来,脚受伤了。”
周氏用手拨弄了两下水花,“你不说我也知道,顾家小门小户,你婆婆压根就看不上眼,所以才让你装病的。”
周氏猜得这样准,是因为在偏厅时,就看出来顾锦言护自己时,动作迅速,根本就不像是有病之人。
而陆氏说她有病不便见客,便还未承认这个儿媳妇。就像自己禁足赵沁童一样,都是当婆婆的人,心思都差不多。
再有就是这牛乳里添加的,都是京州城里最为普通当季的水果,没有一点外省的奇果。
可见她虽是正室夫人,但处境和待遇还不如别人府里的贵妾。
仅凭这两点周氏就判断出,陆氏不待见这个儿媳妇。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周氏对顾锦言的好感度,不知不觉又上升了一层。
两个人洗好出来,周氏穿着陆氏拿来的新衣。
想着再给陆氏添堵,便对着正房一顿评头论足起来。
她指着多宝格上的古董道:“怎么还摆着陈年旧货,一点也没有新婚的喜气之色,这不会是永安侯府没钱了吧!”
说完又指着窗外下摆着紫檀月牙桌道:“这都有年头了吧!我记得这还是赵翊头婚时所用。这正房夫人都换了几茬儿了,如今来了新妇怎还摆着。”
这明显是在嘲讽赵翊克妻,陆氏把心中的火气压了压,勉强陪笑道:“县主,这正房的摆设都是他们小俩口拿主意,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便干涉。”
这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周氏冷哼一声道:“他们年纪轻不懂事,我们老的该管则管。不说别人,就说我吧!沁儿刚嫁时来,我没有深管,这才让聪儿子嗣艰难。如果我当初多念叨几句,现在早已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氏的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见陆氏脸色变了几分,周氏心里美得很,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上的物件看了看,“锦言,你平时就用这些。”
顾锦言知道这是周氏在借故找茬儿,为免伤到自己,回道:“我平时不爱化妆的,这些足够了。”
周氏蹙眉道:“这哪行啊!女为悦己者容。你要趁着年轻好好保养,才能紧紧抓住夫君的心。当然了,赵翊跟我家叶聪一样都是好的,不会因为妻子年老色衰和不能生养而抛弃妻子的。”
她语气一顿,转头问陆氏,“亲家,你说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