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还担心她因为要带自己去裁缝那里,所以要早收摊,不过显然是她多想了。
“今天没什么生意,从早上到现在也就卖出去你那一单,早收摊早回去,走,我带你过去。”说话间已经弯腰把东西背到了身上,轻松的直起身。
“就是这,你别看房子破,我大伯的手艺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织毛衣会的样式可多了,连镇上裁缝店的师傅都比不上他的手艺,你织沙发垫找他准没错。”
走在前面的大婶停下了脚步,宋知也跟着停下来。
映入宋知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不能再破败的泥土房,房子年头有些久了,房子的外墙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坍塌了大部分。
里面的房间虽然完好,但是看着摇摇欲坠,让人心惊胆战。
“大伯,你怎么又在房里面做衣服?这屋里面又黑又暗,外面天气那么好你不去?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接单子了。”大婶的语气中满是责备,眼中却流露出心疼。
宋知跟着大婶走进屋里,屋里面很暗,入眼的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床上,他的旁边放着一个低矮的桌子,衣服就在桌子上面,床挨着墙,墙面上有一个大窗户,但是被报纸糊住了,依稀能透进来点光亮。
就这样的环境,他的手哆哆嗦嗦的用剪刀剪裁布料。宋知觉得他下一剪刀就会把衣服剪歪了,但是没有,直到他剪完最后一下他才开口“过来有事?”
“大伯,今天过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那边的老客户,想要织个沙发垫,你看着给她做个。”
老伯的面色瞬间变了难看起来“不做,你们赶紧走。”
“大伯,你这话说的,我们来都来了。”大婶神色尴尬,在一旁劝着。
“衣服我能帮忙做,这沙发垫不是资本主义作风吗?我是不会做的,你们赶紧走吧。”老伯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也不想多说,只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宋知走向前 ,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老人家,说话可要讲证据,仅凭我做个沙发垫就属于资本主义作风,不是太武断了。”
老伯听她说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有一些不可置信 “你这女娃子,说话也太胆大了些。”
“老人家,你年长这些话本不该我一个晚辈说的,但是人要向前看,您的亲人也不希望您现在这个样子。黎明前的黑暗,不是永远存在的。”
宋知在路上就已经听卖布的大婶讲过,这位老伯年轻的时候入赘到城里面一户裁缝家,那裁缝手艺极好,上门的生意每天络绎不绝,自然而然也赚了不少钱,家中的装饰很是奢华,因而前几年被有心之人盯上,之后家破人亡,老伯的妻子女儿都因为忍受不了选择自杀,只有老伯一个人又回到了村里面。
老伯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黎明前的黑暗,真的会有黎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