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黑东西掰成两半,递了一半过去。
妘雀:麻了,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但这坨黑炭被掰开后,竟然飘出了一股鱼腥味。
定睛一看,黑炭竟然是条烤鱼,只是外表被烤得焦黑,里面的内脏没有取出来,所以才这么大股腥味。
妘雀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误会了男子,若不是腿瘫了,她现在能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就在这微妙时刻,安好用竹筒盛着碗鱼汤走了进来。
“阿雀,你醒啦,我刚刚跟浆婶去抓了鱼,做了鱼汤,你快尝尝!”
鱼汤鲜味四溢,男子忽然觉得手上的烤鱼不香了。
“谢谢安郎。”妘雀喝了一大口,鱼汤鲜而味美,她坚信肯定比那坨黑炭强多了!
“安郎,那位小哥哥是好人,方才要请阿雀吃烤鱼呢,阿雀可以把鱼汤分给他喝吗?”妘雀问道。
“好,大家都在外头,一起出去吃吧。”安好十分大方。
“不……”男子正想拒绝,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咕咕叫出了声。
“别推辞,浆婶说吃大锅饭是栖流舍的规矩。”
安好笑着,熟练地一把抱起妘雀,往外走去。
男子犹豫着,跟了出来,在唯一说过话的妘雀身旁坐下。
栖流舍里难得有肉味,大伙儿都围在灶台边,欢声笑语地分食。
浆婶笑道:“真看不出来,阿好抓鱼是把好手,足足一竹篓呢,够炖两天汤了。”
众人也跟着夸赞起来,看向安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近。
几人把从山上摘的野菜加进汤里,浆婶又拿了好些馕饼,掰碎了给大伙泡馍。
这一顿朴实而丰盛。
男子喝着手中野菜鱼汤泡馍,心中划过丝暖意。
妘雀的目光则被三个孩子吸引着。
大丫守着狗蛋喝汤,二丫盛了碗汤,往那间有咳嗽声的小隔间过去。
“小翠姐姐,喝碗鱼汤吧,可鲜了!”二丫朝着隔间喊道。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抽噎着推开了门,接过鱼汤道了声谢,才关门进去了。
“那是怎么回事?”安好不解地问道。
浆婶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说道:“刚开门的女娃叫小翠,里头生病咳嗽的是她娘,怕病气过人,就住在隔间里头。”
“说来也造孽,他们一家三口来的,小翠爹看着是个老实人,结果去帮工挣了点工钱,就丢下娘俩跑了。”
“人不可貌相……狗蛋他爹,长得多清秀,谁知道竟然把媳妇卖了,把儿子丢这儿,跑到别人家入赘去了。”
“苦日子过怕咯,想入赘自己入去,非得把狗蛋娘卖咯,呸,就不是个人。”
“靠别人也不见得好,大丫娘投奔亲戚,被逼着改了嫁,那狗男人打娃儿出气,你瞧瞧,大丫二丫都成了什么样,她们娘为了护着娃儿被活活打死了!”
“靠人不如靠己,前年住这的冬叔一家,逃荒过来半点家当都不剩。好在儿子和媳妇都是能干的,一年就攒够了钱,搬到百工坊去了,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