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点头,“什么问题?”
楠樽说:“第一,我是谁,第二,你想要做什么,第三,你能做到什么。就这三个问题,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想清楚再回答。这三个问题乃是隐士山庄的三句偈言,每一个人都要时常扪心自问。”
梁少顼听完,顿觉得深明通透,往往是这种看似简单的问题,需要用人心去好好思量。这三个问题第一个问的并不是表面的身份,而是内心的灵魂。第二个问题问的并不是身边的琐事,也是人的理想和目标。第三个问题则问的是实力和努力和毅力。
次日当楠樽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梁少顼早已经收拾停当,他并没有穿山庄给他提供的灰蓝深衣素白外褂,而是穿着自己出门时的蓝衫黑系风衣。
他对楠樽恭敬的行了个礼,“烦请楠樽兄弟带我去见玉衣公子。”
楠樽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等来的不是他的答案,而是要见玉衣公子。
小厅堂里,玉衣已经等在那里,在他的旁边坐着白修恩,此时此地,他的名字叫做‘修罗’,已经是正式的隐士,便隐姓埋名。
梁少顼再次行礼,“我已经想明白了,第一个问题,我是梁少顼,第二,我要去找表弟,第三,无论我能不能找到,我都要找到他。这便是我当下要做的事。”
玉衣公子平静的说:“经过劫地牢劫囚车一事,你的通缉令可能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你不想在这里暂避一时?”
梁少顼拒绝道,“玉衣公子您昨天不是说了吗,隐士山庄只能暂避,不是长久之计,再说我若一直避在隐士山庄,将如何去寻找表弟,若表弟在街上看到通缉我的告示,该会急成什么样。”
玉衣公子注视着梁少顼,丹凤眼狭长而敏锐,忽而会心一笑,“我很欣赏你,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这三个问题我很满意,我这便给你五味茶楼的手令,你通过下山的树林时,须得亮出来手令,然后再按照规律方能通过。”
说着将摆在茶几中间的一件形似玉佩的吊坠给他,“这枚玉坠便是隐士山庄和五味茶楼的手令,戴上后潜伏在山庄和茶楼,还有梅鹿林的杀手不会错杀。”
梁少顼这才看到,原来桌子上摆着的两枚玉坠便是通过树林的手令,没想到本欲作别玉衣公子,离开山庄,却歪打正着的回答很符合着三句提问。也罢既然多一条路,总比树敌好。于是将这副玉坠套在手腕上缠了几圈。
梁少顼说:“多谢玉衣公子。”
通过树林的方法就不用多说,就是上山时候璇玑用的方法,他早已经熟记于心。
玉衣公子说,“既然你已经获得手令,便可以自由的出入隐士山庄和五味茶楼,助于你的表弟郁乐,可以放心的让五味茶楼的人去找,毕竟五味茶楼找人,比你自己去找要快得多。”
梁少顼觉得有理,于是默默颔首,玉衣公子接着说,“眼下给你一个任务,任务在璇玑手上,你去与她一同完成。”
璇玑一大早已经去了山下,梁少顼稍作准备,也和楠樽一同下山去。大街上果然贴了许多通缉告示,写着天行道大逆谋反之类的话,旁边还贴了十几个人的画像,乍一看画得没一个人像的,写的几个名字,没一个是梁少顼认识的脸。
不禁讪笑,“画成这样,谁抓得到?”
楠樽扯了扯他的衣袖,“别多管闲事,这是天行道的事,五味茶楼不屑与天行道来往。”
梁少顼恍然想起,默默的退出去,反正这些画都不像,站在他们面前也未必能抓到,正怀疑给他们画的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是因为蒙着面,这些画都是胡乱画的。
再看了一眼,梁少顼注意到其中一张画成美女的画像,倒真有几分面熟,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银梧坊,被通缉的人叫做“银梧坊舞剑女”。
梁少顼顿时感到有一种被嘲讽的感觉,银梧坊的事件已经闹到了京城,知道这个过程的人都死光了被抛尸洛河,但也不排斥有漏网之鱼,他们不知道船上还有梁少顼讳净和莲花小伍,就把杀害左右人的凶手归给唯一知道身份和长相的龙依依。
心中不免为龙依依担心,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到东躲西藏还是有了落脚点。
楠樽在一旁扯着他,作为五味茶楼的人,大概早已经通气,知道梁少顼也在其中,“快走吧,再看也没有用,你帮不上她任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