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陶正专注手机里刚拍的相片,夏青已经快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前面需要右拐,拐了这条弯道,眼前已经没路了,正前方只有一扇半掩的铁门。
夏青走了进去,沿着脚下的石子路一直往前,周边全是枫树,这里倒像一个刻意布置的场景,夏青环顾四周除了枫树基本上没有别的植物。
直到他看见远处一个人影笔直的站在那里才慌忙停脚,快速躲到树干后面。
是刚才在长廊看到的那个身着风衣的男人,这背影总觉熟悉,夏青又绕到离男人近一点的枫树后面,短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哪里熟悉,再一定睛,男人面前立有两块石碑,细看石碑中央各自镶嵌的一张黑白相片,这个距离还不能让夏青看清相片上的人,不久,男人蹲下身在碑前放了两束花。
原来是到这里探望故人的。
夏青发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先不说别人,自己还好奇跟来看,不过乍一想这么有名的景区里竟然还有墓地,确实有点瘆得慌,他干脆趁人家不注意调头离开。
才回到那扇铁门后,募地,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夏青愣是一哆嗦,他缓回神去看推门的人,“白陶陶?”
“先别说话,等我把门关好。”白陶陶神色慌张的钻进来,迅速关上这扇门。
“怎么回事?”夏青问他。
白陶陶用身子挡在门后蹲下来,喘了口气,道:“被发现了!”
夏青一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揉了把头发,问道:“你咋找到这里来的?”
白陶陶道:“你人突然不见了我正要找你,谁知道这里的保安竟然搜过来了,我心虚只好往长廊尽头躲,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扇门,凑巧你也在这。”
夏青已经把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白陶陶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的假票?”
白陶陶干脆坐在地上:“正规门票的一半价钱,我哪知道这里管的那么严,那黄牛明明给我保证了没啥问题。”
“白陶陶你成天脑子里都装了啥?黄牛的话你也信。”夏青越想越来火。
白陶陶道:“反正不是屎。”
夏青“你……”
过会儿,白陶陶怯怯的看他:“现在怎么办?出去让他们逮吗?”
夏青皱眉:“不能,这里门票太贵,如果需要补票,我们身上的钱钱肯定不够。”
白陶陶急了:“那怎么办?”
夏青转身留意一眼石子小路:“先在这看看情况,等到五点趁人杂的时候看能不能蒙混出去。”
白陶陶嘟囔:“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
两人在门后坐了很久,外面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夏青起身把门开了一道小缝,白陶陶也跟着去看。
视线只能看见门外长廊拐角的这一块地方,而且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夏青试着走出去,到了拐角再往长廊那一头看,仍然没有人,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他透过长廊边沿的绿植看见路边站了好几个穿有安保制服的男人,他们同时拿着对讲机,视线在四处张望。
“快躲回去!”白陶陶忙抓他衣角。
两人又急急忙忙返回那扇门后。
“完了,出不去了。”白陶陶沮丧着脸一屁股坐到地上,。
夏青仍然对着门外看,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应付,他低头:“白陶陶你带水了吗?”
白陶陶昂首:“带了,咋了?”
夏青朝他伸去一只手“给我喝。”
“你还有心情喝水。”白陶陶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到夏青手里。
夏青拧开瓶盖一口气喝掉几大口:“我紧张就想喝水。”
白陶陶道:“你这毛病得改,水喝多了内急。”
夏青正拧回瓶盖:“改不了。”
白陶陶低头抱着背包,没再说话。
……
半小时有了,夏青重新合上门,见白陶陶一直没啥动静,低头打量一眼,这人竟然在打盹。
夏青哭笑不得,没打算叫醒他,余光里却多了一双脚,夏青缓缓抬起视线,在看清面前的人后不觉一怔。
……
他没想到面前这个身直腿长穿着宽大风衣的人正是…校洋。
两人对视了一会,夏青的视线停在他淤青的嘴角,想起月考结束当天发生的事,他心虚的俯身推了两下白陶陶:
“白陶陶起来,准备走了。”
白陶陶刚睡着不久,这么快被人叫醒,他仍有些迷糊,起身道:“保安是不是都走了?”
夏青扫他一眼,转身拉开门:“走了。”
白陶陶背好包,这才留意到校洋,他很惊讶:“校洋?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在逃票?”
“走啦!”夏青没给他们对话的机会,转身拽住白陶陶的背包扭头就走。
……
夏青本来碍于心虚才离开这里,保安走没走他心里根本没底。
两人就这样侥幸离开了长廊。
这枫树林里头的景确实太过吸引眼球,每到一处地方都能轻易留人驻足。
“夏青,你快看。”这时,白陶陶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唤他。
夏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枫树,视线顺着树干到顶,枝繁叶茂。
白陶陶拉着夏青小跑到树下,一些比较低矮的枝叶正好蔓延至头顶。
夏青抬首,细观这棵枫树仿若磨砺并顽强兼容了长久的岁月,独它要比这林中任何一棵枫树都要苍劲有力,枫叶衬着日光红如火球。
……
“少爷,该回公司了。”小何站在校洋身后提醒。
“嗯。”校洋点头,视线停在树下的夏青身上,只见他头顶的白色鸭舌帽衬着枫叶,一白一红倒有些入景。
这时,微风乍起,薄薄重叠的云朵暂掩了阳光,却趁着缝隙漏掉几束金光,枫叶仿佛形成了天然的过滤屏障,一片片阳光射在夏青这幅背影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校洋停看了他好一阵儿,日光直射在他的眼球澄澈见底,那神情意味不明,近乎眷念又似在克制什么……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