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房内仅仅听到白筱声嘶力竭的喊叫。
产婆试着用手从里头掏出孩子,可是切口已经被撑到极限,孩子仍然卡在原位。
“不行,再使劲儿!”
白筱咬紧牙关,再次使力,脖上的汗液淌过暴起的青筋,夏烨庭的手指被捏的生疼。
产婆尝试数遍无果后,愈发慌乱。
可最终白筱力气用尽,短短时间,鲜血竟沿着切口断了线一样的涌出来。
产婆吓得惊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年轻女人露出错愕的神色,一时也失了办法。
白筱哑声道“快救孩子…”
见产婆木头一样一动不敢动,白筱支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坐直身体,未等众人拦下,她抓起一旁的剪刀朝底下切口硬生生剪去更长的一截口子。
只听产婆怔愣间无能为力的劝告“不能剪了,再剪你会没命的。”
床榻上已经漫了整整一摊血,白筱几乎苍白的脸“快把孩子拿出来…”
夏烨庭快要崩溃了,他颤颤地望着那摊血…
白筱竭力吼道“烨庭,快拿孩子!”
夏烨庭这才伸手去底下掏孩子,沿着模糊的血肉伸到最里面,他摸到一副柔软的肉体,感受到皮肉中有规律的心跳……
再强制替这副横位板正,用力往外拉,直到胎儿露头,夏烨庭有些发怔,也许是即将见到一副血淋淋的胎儿呱呱坠地,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内心总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情节,这个血糊糊的小孩甚至令他全身发渗,不敢面对,就在这时,年轻女人果断伸去一只手紧扣住他的手臂将小孩从母体里拉扯出来。
紧接着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屋内僵化的氛围。
年轻女人赶紧从木箱拉扯出大量纱布替白筱止血。
夏烨庭机械的将还没剪掉胎盘的孩子抱进怀里,瞬然,他会心一笑,把孩子递到白筱面前。
……
……
描述完这个可怕的梦境,夏青遽然陷入更深的痛苦,埋首低在两膝之间死死拽着头发,似在生拔它,“爸,我的梦太真实了。”
夏烨庭微颤地手附着在夏青肩头,抚慰他“只是梦而已。”
忽地,夏青抬起红肿的眼去看夏烨庭“我不相信这是梦,爸,你告诉我,我妈究竟是怎么过世的?是不是…难产?”
“不是。”夏烨庭有意回避夏青,他转背替夏青端来一杯温开水“喝点水。”
夏青接到手中,在夏烨庭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叮嘱一番“早点休息,明儿还得上课。”
“你是不是在骗我?”夏青径直看向夏烨庭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
夏烨庭顿步“以前爸就跟你讲过,你妈身体不好,生下你之后落了无法治愈的病根,每到秋天就会咳嗽不停,你妈走得时候你刚学会走路,过去这么些年,是该释怀了。”
夏烨庭直到把话说完仍未转背回看一眼夏青。
他继续迈到客厅像往常一样关掉大灯,再若无其事的回到卧室,带上门的瞬间,他才缓缓慢慢地靠在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