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舜侧头望向她:“春彩她技艺超绝,我便是嗅到了这其中商机,才会邀她一道制作的,这其中,最少不了的,是春彩。”
若星默然了一瞬,有个问题不知问出来合不合适,但她还是问了:“陆三姑娘为何不自己做这门生意呢?”
陆春彩闻言,有些害羞地垂下眸:“我没办法做的,我爹爹娘亲都说,女子始终都是要嫁人的,做生意那都是男子的事,我小娘一心想让我嫁入高门让她母凭女贵,等过了及笄礼,爹爹就会为我说亲,我多学一些女红绣工才是正事。”
“可……你如果生意做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是可以让小娘过上好日子的。”
“那我看起来就不够知书达理,不是有规矩的姑娘了。”陆春彩摇头,“我是要嫁入高门的。”
若星一时语塞,叶舜耸耸肩,仿佛在说,她早就问过了。
三人在院中参观了一阵,若星等柳雨和顾泱泱挑衣衫挑得差不多了,问了问制作一件香衣礼服需要多少时辰。
陆春彩道:“少则也要五六日,不过,我们坊里就有现成的衫裙褙子,你是想……”
若星点点头:“三姑娘,你如此心灵手巧,不如就穿自己制作的衣衫加笄如何?你所做的香料衣,我觉得,比二姑娘抢去的那件大袖还要好。”
“穿我自己做的礼服?”陆春彩犹豫了一下,“如果被小娘知道了……定会骂我的。”
若星鼓励道:“那我们便不告诉旁人,我只是觉得,只有你自己染的香衣才是你这十五载来成长的证明,没什么比这更有意义了。”
陆春彩有些被说动了,她的目光落在染缸上,一时变得深远。
从染坊里出来,顾泱泱才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叶舜:“舜舜少东家,你卖给我的招财衣,真有招财的效果吗,为什么我这几天在你们赌坊都在被坑呢?”
叶舜扬起眉:“怎生没有,那是我让春彩配制了浴佛香染的衣,而且我开了光的,要是不招财,那你就要反省你自己了,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佛不高兴的事。”
顾泱泱:“……”
三日后,好时辰终到,陆家有女初长成,开门宴客喜长街。
陆府宴请的达官贵人一早便已拎着贺礼登门拜访,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宴席,除了贺礼往来外,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相看了,陆家两个庶女都还未许人家,陆大人又仕途正好,少不得有一番宴上相婿的。
陆春彩寅时就被春小娘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先是给她穿了件常服,由女使搀扶着到正院里给陆大人和大娘子请安。
大娘子对这两个庶女本没什么感情,但今日她是正宾,却是要端起正宾娘子范儿的。喝请安茶时,大娘子随口问道:“你们今日的有司和赞者都是什么人物啊?”
陆灼彩扬着声音答:“回大娘子,我的有司是张通判家的二姑娘时兰,赞者是转运司家的四姑娘嫣然。”
这几个名门姑娘,哪是菊小娘请得到的?大娘子白了一眼陆大人,不悦地放下茶盏,陆大人咳了咳,让陆春彩继续说。
陆春彩跪得方正,温声回道:“回父亲和大娘子,女儿请了两位好友……”
未等她说完,身旁的陆灼彩哼笑了一声:“可别把什么乡野之人都带进家门来,坏了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