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程柏溪一直想着那个青灰色身影,她努力让自己脑海里想出更多关于那人的细节,都无济于事,一开始的时候关注点全在那个仆役身上了,等她注意到前面那人的时候也就只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别说正面了,连侧面都没看完全。
又没见着那人,顿时失望充满了整个胸腔,程柏溪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了。她回到驿馆除了吃饭再也没出过门,磐安也没再出现,时间很快来到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想到后半夜要把朱晓红替换下来,过了午时她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深夜。
程柏溪说后半夜换朱晓红是有原因的,历来新娘的妆容都是头天晚上画好,衣服也穿好,尤其是结婚的凤冠霞帔更是要提前穿戴好,等第二天再打扮一切都来不及,误了吉时会不吉利。陈百万说了,要把婚礼做到最逼真,一切都按照真的结婚流程走。打扮好的新娘整夜只能半靠在床头小寐,不能乱了头发和发型,更不能压着凤冠霞帔。
蹑手蹑脚的把隔断取下来,看到已经穿好婚服的朱晓红端坐床头,两个婢女睡得正熟。
“快,赶紧换衣服”程柏溪说完,脱下自己的衣服,朱晓红个头和她差不多,火红的喜服穿在身上大小正合适。
穿上大红喜服后,朱晓红示意程柏溪帮她把凤冠霞帔取下来,这下可把程柏溪难住了,她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让她去干这些细节活,真是要了命了。
等把朱晓红头上的凤冠霞帔取下来的时候,程柏溪已经急出了一头汗,在穿戴和上妆方面朱晓红明显熟练的多。拿着现成的化妆盒给程柏溪上妆,披上霞帔,然后绾发,戴上凤冠。这一套流程下来熟门熟路。
换好妆容以后程柏溪端坐在床头,朱晓红去了她的房间,然后把隔断放好。
睡了一天程柏溪精神充足,朱晓红安全的去了隔壁房间后她才有机会观察屋里的一切。看着熟睡的两个婢女发出的轻鼾,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大红盖头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的红木桌上,桌子两边的红烛,烛光在摇曳,烛芯随着燃烧发出毕毕剥剥的爆裂声在这里被听得清清楚楚,桌子上面的墙上挂着两个红灯笼,发着幽幽的光。
这个是驿馆改的婚房,被简单的布置过,以红色基调为主,门口被装上了红色的帷幔,窗户纸上一个大大的“喜”字,喜字的右下角是个抱着桃子的小孩红色剪纸,屋里的床单、被褥都被替换成了红色,中间绣着鸳鸯,罗纱的帘子是打开的,垂下的帘子刚在在凤冠霞帔的上面,随着程柏溪的动作,帘子下面的流苏被扫的晃来晃去,床头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是新纳的,程柏溪试穿一下,大小正合脚,她在心里默默感叹还好和朱晓红无论是身形还是脚的尺寸都刚刚好,只有穿着一双舒服的鞋子才方便去追那只妖。一夜无话,除窗外夏风和虫鸣声再无他声
晨光熹微之时,头脑清明的程柏溪看着两个婢女翻身起床,她赶紧拿着盖头盖上,他们这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就是新嫁娘结婚当天一旦盖上盖头除了入洞房后被新郎挑开,中间任何人不得动盖头,出了任何差错都被认为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