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倾看着iPad,眼眶里不知不觉噙满泪水,iPad账号有云同步,秦唐留在手机备忘录上的关心,也都同步到了这里。
「万倾的生日:......」
「万倾的喜好:......」
「宝宝出生需要准备的东西和注意事项:......」
......
备忘录上全是他和宝宝。
万倾拿过手机,拨通了秦唐的电话,但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他想了想又发微信:「你现在在哪儿?」
秦唐:「临州」
临州?一个南方小城。
「你去哪里干什么?」
万倾回复后,蓦然想起,HOT酒吧的袁羽老家就在临州......突然,一些琐碎的回忆片段冲击着他,每当他抱怨秦唐不好的时候,袁羽都会帮秦唐说话,他曾经还戏谑对方是不是喜欢秦唐......
秦唐:「重新活一次。」
万倾刹那间心头酸涩:「我可以来找你吗?」
秦唐:「你来找我干什么?」
万倾眼圈通红,在对话框里输入「孩子总不能没有爸爸吧?」,但又在发送前删掉,秦唐当然不会不要他的儿子,只是不要他了而已。
万倾:「你不想看宝宝了吗?」
秦唐:「你走了我就回去了。」
“......”
豆大的眼泪从下颌低落到iPad上。
秦唐大概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太好,又问:「你要走了吗?」
万倾:「我如果不想走了呢?」
秦唐:「?」
秦唐:「挺好的。」
什么意思?万倾想要追问,秦唐又发来消息:「不说了,很晚了。」
“......”
万倾紧紧盯着屏幕,这一刻终于明白,只有爱了才会发现原来文字是可以有温度的,以前有多热烈,现在就有多冰冷。
他过去嫌弃的是他现在可能再也得不到的热烈;他现在悲伤的却是他过去梦寐以求想要的冰冷。
秦唐怎么可能会爱上他这样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秦唐?
*
爱是一道令人捉摸不透的课题,有时想得越深反而容易造成悖论局面。
“砰”的一声,卧房门被关上,动静有点大,苏涵临站在床边,正在解开深灰色衬衫的领带:“你怎么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浔穿着白色衬衣,纽扣开到了胸口,下摆摆在黑色西裤里,他双手叉腰走近,思忖后舔了下唇瓣道:“涵临,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你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丈夫,有权利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苏涵临眉尖一挑,领带只解了一半便滞住,轻笑:“阿浔,你在说什么?我瞒着你什么了?搞得好像我出轨了似的。”
“你TM要是敢出轨,我就废了你。”秦浔一个箭步跨到了他面前,呼吸热烈急促又含着隐隐的期待,呃,还有愤怒。
放狠话就是吵架的前奏咯。
苏涵临:“说人话,我瞒着你什么了?”
秦浔:“多了去了,你TM什么都不告诉我,策划婚礼的时候,你明明不高兴,却偏说自己高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婚礼现场的表演吗?”
苏涵临被气笑:“我不是为了不扫你的兴吗?怕你不高兴,我还有错了?你既然看出我不高兴,你还要办婚礼,存心让我不爽是吧?”
“对啊,谁让你装模作样了?”秦浔爽快承认,“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痛快告诉我,不用表现得好像我做什么你都高兴,恶不恶心?”
艹!过分了哈!
“妈的,不是你先装的吗?在医院的时候表现得服服帖帖,原来早就装不下去了是吧?现在才原形毕露也真是难为你了。”苏涵临双手插兜,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苏涵临,你是不是想离婚?”
秦浔双手揪过他的衬衫衣领,胸腔里心跳混乱。
他不想提「离婚」这俩字,怕苏涵临答应,然后两人就莫名其妙地被推着离婚了,可刚才嘴快了。
苏涵临瞳孔放大,不安道:“我没说过......也没有想过,你不是让我别瞒着你吗?好,那我就坦白了,我一直都觉得我俩不合适,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俩太像了。”
秦浔声线微颤:“所以呢?”
“我看你对万倾不错,”苏涵临抬手握住他揪衣领的左手腕,“现在秦唐跑了,他又爱过你......”
秦浔断然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对他完全没感觉,当初也只是利用,仅仅是利用,现在他是我侄儿的爸爸,其他就没了......你呢,你特么有脸质问我吗?凭什么欧阳宣对你这么好?”
苏涵临抬眸打断:“怎么?你喜欢他?吃醋了?那让他对你好好了。”
“你TM又故意气我。”秦浔怒道,“我不想让世上任何一个人对你比我对你好,我怕你......会动心。”
说完最后三个字,心跳造作得仿佛要从嘴里蹦了出来。
苏涵临松开他的手腕,右手压在了他的后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灼热炽烈:“不会的,我要是喜欢欧阳,哪里还轮得上你......”
秦浔心下一惊:这尼玛是人话吗?
苏涵临轻笑:“我想表达的是,我不可能喜欢他,不可能对他动心,你不要想太多。”
“你不也一样想太多。”秦浔唇角抽了下。
爱和占有欲、控制欲在他们体内正比膨胀,越爱越担惊受怕越装模作样,然后越来越神经病,倒不如直抒胸臆发火把对方撕碎狠狠揉进身体里。
表达一百万次「我爱你」好像都远远不够。
苏涵临的吻侵略性地攻占他的唇舌,秦浔撕碎了他的衬衫,将他按在了墙上,热烈了几分钟后,顺其自然滚到了床上。
“还有,”秦浔煞风景地摁住他,“我还有个问题......”
苏涵临顺势翻身占了上风,扯开了他的西裤:“什么?”
“莫琳音?她是傻的吗?”秦浔非常不解,“还是她喜欢你?所以......”
苏涵临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瓣,又慢慢移开在他耳边低沉道:“我只说一次,我们就别提她了,以后在床上不要提我们以外的人,OK吗?”
秦浔略喘:“当然。”
苏涵临:“我见义勇为救过她的命,好了不提了。”
秦浔下意识觉得被骗:“你会见义勇为?”
“本来不想,但被推了出去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了,想想那会儿其实有些狼狈,但因此她反而成了我的贵人,呃......就是好骗的人......不说她了,今晚可以尝试新花样吗?”
秦浔:“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瞒着你吗?我老早就想换点新pose了。”苏涵临歪头轻笑,“放心,我懂得节制,因为我爱你啊。”
下一秒,他取下领带绑在了秦浔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