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杨愿意谈一谈，田纪芸似乎松了口气。

她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很快又柔声说道：“那这样吧，我马上动身回国，这样，你先到魔都等我好吗？”

“不去！”

张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田纪芸有些无奈，只好又商量着问道：“那就去京城？”

“不去！”

张杨立刻又一口回绝了，然后冷漠的说道：“想谈......那就在24小时内来港府，过时不候。”

话说完。

张杨便挂掉了电话。

阅览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张杨看了看一脸困惑的卢先生，向着他笑了笑：“天降组。”

卢先生秒懂。

吃惊的看着张杨年轻的脸，卢先生点了点头。

郑义不动声色。

张杨便又笑着解释了起来：“我这一颗大炸弹扔下去，轰的一声爆炸了，除了收获无数鱼鳖虾蟹。”

“还指不定能炸出什么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呢。”

这回郑义秒懂。

卢先生若有所思，似乎也懂了。

张杨笑了笑，便又轻声说道：“先生是体制内的人，又是个做学问的君子，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我替先生说。”

接着。

张杨又看了看郑义，从容说道：“上回说到历史上的文阀世家必然异化，形成财阀，他们最大的弱点是手中没有军队。”

“其实他们还有另一个极大的缺陷。”

稍一沉凝。

张杨沉声说道：“他们的另一个先天缺陷，是没有封地。”

“自2000年前，大秦始皇帝平定六国，天下一统，改分封制为郡县制，我们就已经不再是封建社会了。”

“中间或许是反复，可我们主要的架构始终是郡县集权制。”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还是以宋，明，清三朝为例，一般来说都是流官。”

“大人高中进士，便会带着家眷四处辗转，到处去做官。”

“所以他们没有封地，只好用另一种方法来搞封建，通过联姻，抱团，垄断知识，把持科举。”

“宋，明，清甚至包括了元朝，他们在每一个王朝内部，一步步构建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官僚姻亲体系。”

“这个体系从上到下，结成了朋党，乡党，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多么腐朽，多么落后啊！”

张杨轻声叹息着：“落后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竟然把这种落后腐朽的东西，宣扬成先进的！”

“所以宋，明，清三朝，因此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文武对立，甚至以文制武，以文统武，甚至造成了宋朝，明朝极为严重的党争。”

“原本强盛的王朝，就在这种无休止的内耗中，一步步走向深渊。”

冷冷一笑。

张杨嘲讽的说道：“在我们有历史记载以来的几千年文明里，尤其是在宋，明，清三朝。”

“犬儒抱团形成的世家，以及庞大的官僚体系，他们基本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只会拖民族的后腿。”

这时卢先生赞同道：“病根还是在科举。”

郑义有点懵了，沉声问道：“难道黄巢做错了？”

张杨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历史没有对错，只有结果，我们只是客观公正的谈历史，不谈其他。”

长时间的静谧中。

张杨忽然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田纪芸发来的。

“给我个地址，时间，我们谈一谈。”

张杨随手把手机递给了郑义。

又向着卢先生笑了笑，张杨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这块肉到底有多肥，有多大，该怎么吃下去。

短短几个小时后。

田纪芸到了。

张杨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有私人飞机就是好。”

“真快！”

“想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