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元姮羲(héng xī)停住要说的话,瞧着皇祖父花白的发丝,隐去心中的难受,还叉腰哼哼,不开心道。
“皇祖父,新立太子,这是朝堂之事,孙女不多言。可和亲啊,孙女很生气的。”
“这次议和,是南凛战败,要和亲,也不该是我们西宁国送公主和亲。”
“咱们西宁国的公主,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和亲,多便宜他们。”
“别说是孙女我,西宁国哪一位公主千金,都不行!”
“要想和亲,让他们拿江山为聘!”
刚刚还绷着脸的明武帝闻言,笑了几声,望向不高兴的孙女,笑道。
“倾国倾城,你倒是会夸自己。”
元姮羲眨眼,捧着自己的脸说:“孙女这是大实话,孙女这貌美如花的容颜啊,可九分随了皇祖父,我还觉得我这美貌啊,世上无双。”
听着这小骄傲的话,瞧着她还有几分小得意,明武帝又笑了几声,觉得头没先前那般晕,都有些气爽。
见她还让人取铜镜欣赏,也随了她,瞧她心情美美,笑容明媚如花。
看着也让他觉得心情尚好,眼中却是忽然浮现俊朗温雅的年轻身影,神色不由得暗了暗,隐隐浮现痛意,轻喃一句。
“你像极了你父王。”
元姮羲握着铜镜的手晃了晃,看向又悲痛起来的皇祖父,正想着说逗趣的话哄,却听着皇祖父说。
“今日是你父王的忌日,朕知道,你也心中难受,朕无事,只是,太想你父王。”
“皇祖父.......”
“转眼竟有九年,太子离开朕,足足九年,朕还恍若昨天。”
明武帝珍藏心中的记忆,一幅幅展现在脑海里,追忆着:“太子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比你还要软绵绵的。”
“你出生时,胖嘟嘟的,同太子不像,聪慧啊,倒是随了。”
“太子早慧,学什么一点就通,学问武功,朕教他,转瞬就懂。”
“六岁之时,朕封为太子,自此勤奋,十六岁的时候,就能帮着朕,很是漂亮地处理朝政。”
“朕原本想着,待太子成亲生子,朕就退位。”
“太子却是想解决西南一带的战乱,再即位。这是西宁国几代帝王的心病。”
“朕便许了,瞧着太子身披铠甲,同朕说,会除寇乱贼,战胜归来。”
“朕却等来太子的噩耗,病逝....没死在战场上,却死于瘟疫.....才二十六岁......”
元姮羲听着,眼中水雾凝聚,有水珠滑落脸颊,手情不自禁握紧腰间的紫玉平安锁。
脑海里温柔的身影,和躺在棺中狼狈的身影交叠。
身体颤了颤,忽地视线模糊,吸了吸气,稍稍仰头,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水珠。
看向还在追忆的皇祖父,细听能听出声音的哽咽,静静听着,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见皇祖父偏头看向她:“东宫,你安心住着,朕在一日,东宫就是你父王的,也是你的。
朕护不住太子,总不能连他唯一的孩子都护不住,和亲一事,朕不会答应。”
“孙女知道皇祖父不会让我和亲的。”
元姮羲见皇祖父掩盖住面上的悲伤,也不多言父王的事情,温声道。
“孙女也长大了,哪能让皇祖父一直护着我,和亲的事情,孙女来解决。
可不能再让这些臣子,进言和亲之事,让皇祖父烦心。”
明武帝听着,看向早有主见的孙女,面上浮现笑意,还多了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