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外面这么冷。
她来尚程公寓找他的那天,也是这么冷吗?
这么冷,这么远的路,千辛万苦地来找他,为何不认错?为何不服软?
或许求求他,他就会心软。
不.......他不会心软。
他不能和别人分享爱情,也不能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把她当做情人?
巧取豪夺,虽然是下策,但逼到那个份上,他未必真的不屑去做。
只要她惹恼了他,说不准他就会这样干。
呵,刚才不就是吗?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个普通人。
是她嘴里“不过如此”的普通人。
所以,他为什么要摊上个虚名?
不如娶个名门高户的姑娘,然后像他父亲那样金屋藏娇?
把她当情人养?
以恩挟报,巧陷设计,豪门圈里玩女人的手段可不止一种。
他如果想,总有办法困住她,把她变成自己的玩物。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不可以!
他不愿意、也永远不会走上那条路——那条他最看不起的路。
他喜欢搂着她,喜欢亲吻她,喜欢和她做爱。
可终归要建立在互相信任和爱的基础上。
要不.......为什么刚才他们结束后,他并没有拥有幸福的感觉,反而更空虚和压抑?
所以,他再也不能这样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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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越来越密。
工业园区,白天本就人烟稀少,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
偶然有一辆出租车经过,亮灯上显示都是“有客”。
工作后,徐致成很少在这种天气下步行,脚下是泥也是冰,踩上去沙沙作响。
很快他的裤脚就湿了。
他沿着马路,继续前行。
大衣上已经积起薄薄一层雪,他想自己的头发上应该也有雪吧?
不知道她到家没?有没有带雨伞?
突然他脑子冒出一句“今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若是此生不能白头,今天也算共白头了。
真是可笑,他平生最讨厌风流才子,文人骚客。
他可是个务实的人。
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子弟毕业后都玩起了金融和新媒体行业,当然有挣钱的,也有亏钱的。
甚少有二代和三代愿意从事“实业”,因为大家都知道做工厂管理又累又辛苦,从生产安监、供应链和物流,还要管理几千上万的人,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计和就业。
可是他却愿意。
在他看来“科技报国”,“产业兴国”才是硬道理。
虽然他也从小在母亲倪老师的“高压”下学画写字,诗词音律,可对于他这样的从商务实的家庭来说,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奈何在和她谈了恋爱之后,少年时候背默的诗一句接一句,竟然全部都冒了出来。
可笑,可叹!
一想到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的人都和他一样发出同样的感叹,徐致成便愈发觉得自身的渺小,天地的无穷。
难怪有人说过——爱情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贫穷富贵。
要让亿万富豪失意,只需让他谈一场真的恋爱。
恋爱恋爱,不患得患失,
怎么算是真的恋爱?
怎么算是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