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正想怼回去,身旁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大娘,我给你说一下这些宅子行吗?”
回头看去,竟是一个看起来和三柜差不多大的少年。年景不好,少年不仅瘦弱,面色还格外苍白。
见被打量,少年忙说:“你放心,我是牙行学徒,我师傅是张纪远,我叫周锄。师傅早间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可是、我也可以的。”
周锄一脸真诚,不自在的扬起一抹笑来。
“呵呵呵,做我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没有眼力见,张纪远怎么能收这样色的做徒弟呢?”
先前那伙计从嘲讽她,扩大到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周锄没接话,却小声道:“大娘,我先给你倒碗茶,然后慢慢给和你说。”话还没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不多时,周锄就端着茶盘回来,里面不仅有她的茶,还有给二桌和三柜的。
另外,还有一碟小糕。
茶盘刚放到桌上,那冷嘲热讽的声音就又来了。
“周锄啊!店里的小点也是算成本的!你要是想做普度众生的菩萨,那也别把我们拉下水去啊!
喔!合着美名都让你小子沾了去,我们行里这些伙计,还都成了恶人!结果呢,吃的茶,品的糕,哪样我们没摊钱的?”
林桃原就没伸手,刚伸手想要喝茶的三柜,也把手收了回来。
二桌说了句:“难怪这茶一股子骚味!”
一句话,让不远处的人,接不上来了。
磨叽半晌,那伙计回了句:“有本事,自己挣去!别在这骗吃骗喝呀!”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谢谢提醒。”二桌说着,从背篓里拿出饭团子递过来:“娘,您吃着听他讲。”
“先喝点水吧。这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上,这白米饭吃着也没味。”三柜又来装水的葫芦。
林桃喝水的时候才注意到,周围那些伙计的眼睛都快落在她手里的饭团子上了。
站在她身旁的周锄甚至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方才那个说话难听的伙计,甚至揉着眼,撞了撞旁边的人问:“我没看错吧?那是米?”
身旁的人点头:“一两银子一斗。我家都有半月没吃上一口白米饭了。那满嘴跑的菽,真不是人能吃得了的。”
“咕咚”两人同时咽了口唾沫。
林桃也没想到,二桌随意拿出来的白饭团子,居然还叫她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把隔壁小孩馋哭了。
她把饭团往茶盘上一放,说:“周小哥,那就麻烦你给我讲讲,都有哪些宅子要卖吧。”
回过神的周锄舔了舔嘴角道:“不知大娘对宅子,有怎样的要求?几进的院子?位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这个嘛……”方才她看了几眼,宅子位置好些的,那价钱可不便宜。
“我这人,喜欢安静。最好是那种院子后面就抵着山脚的,要是直接能上山那种就最好了。我有事没事,就喜好爬个山,看个日出日落感叹一下人生啥的。
至于大小嘛,我家人少,能有个五间房就够了。”
装x嘛!没钱买闹市的,那就给自己升格调呀!说一些有的没的癖好,那逼格一下就上去了!
“还真有。大娘来这边看看?”周锄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