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想了很多办法,经过无数次的挣扎和抗争,她终于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将“张玲”这个名字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抹去。在她的户口本上,“张玲”变成了曾用名,而“张芸馨”这个新名字,则正式成为了她的人生新篇章。
从那座不知名的小县城的小镇骤然走向了大都市,张芸馨对未知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和兴奋。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几乎是一片空白,甚至闹出了许多笑话。那时候的她,说好听些是既天真又朴实,说难听点就是她又笨又土。
那时候只有温晴会站出来维护她,尽管周围的人总是以取笑她为乐,温晴却从未如此做过,甚至会劝大家善待同学。温晴是她在这所学校、这座城市的第一抹温暖的感受。她甚至比家人待她还好!
张芸馨的所谓家人们总是想着该如何从她身上榨干剩余价值,而温晴对她却毫不吝啬。
大家都听温晴的,她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但是就是很有力量感。
张芸馨总是感慨万分,果然是有钱人才能够在这个社会中立足。这份力量感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向往,也激励着她不断前行。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我们并不能埋怨他人过于势利,因为金钱往往是获取他人尊重的首要条件。试问,在面对你的贫穷、低俗、市侩和自私时,别人又如何透过这些特质去了解并肯定你的能力呢?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刨除天灾人祸的因素,大部分的贫穷往往源于个人的懒惰或其他不良习惯。
因此,富人对穷人的轻视,其实并非单纯地看不起他们的贫穷,而是对导致贫穷的那些特质表示不屑。
张芸馨的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她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过。
她逐渐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真心未必需要展现给所有人。然而,温晴是个例外,她并没有因为张芸馨的出身而对她有任何看低,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自大一军训结束后,温晴便没有再去住校,而是在学校门口不远处购置了一套公寓,并搬了进去。
作为温晴的忠实跟班,张芸馨自然也跟着她一同搬进了公寓。然而,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更像是温晴的丫鬟,就像古代那些贴身伺候小姐的丫鬟一样。这种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其他人也都觉得张芸馨与温晴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主仆一般。
其实,温晴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她也并不知道张芸馨的内心居然是这么想自己的。在温晴的心中,她们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彼此间没有任何隔阂和距离。
她从未把张芸馨当成丫鬟或者跟班,而是真心地感激她陪伴自己度过了那段适应新环境的时光。在温晴看来,她们之间的友谊是纯粹而真挚的,没有任何利益的纠葛和权衡。
张芸馨眼中满是痛楚与不甘,她想象着如果自己站在温晴的位置,应该也能做到岁月静好。
假如她是一个无忧无虑、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有着宽敞豪宅和优渥的生活,她相信自己的内心也会如天使般纯洁美好。每天清晨,她会在数百上千平方米的豪宅中醒来,穿着宫廷蕾丝睡裙,与可爱的小鸟打招呼,向温暖的太阳问好。
然而,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幻想。她永远也做不到,她不是温晴,甚至不是张芸馨,她是张玲——那个在县城小镇里默默奋斗多年的张玲,那个父母经常吵架、生活贫困的张玲。
在夜幕的庇护下,张芸馨轻盈地回到了她新租的公寓。这是一个属于她的避风港,一个她用微薄收入与世界妥协的产物。这个公寓虽属于她,但也是她与另一些人的共享空间,是合租的,但是她们都能够各自在生活这场战役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没有去吵醒安静公寓中的其他人,张芸馨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小屋。屋内的空气充满了沉闷的寂静,只有她轻微的喘息声在空气中游走。她没有点亮灯,没有打破这份寂静,只是借着窗外的微光,轻车熟路地走向了自己的小床。
并没有换下白天的装束,她便疲惫地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被子似乎成了一道防线,把她与世界隔离开来。然而,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此刻却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无法阻挡。
张芸馨的身体在黑暗中颤抖,被泪水浸湿的被子成了她的无声泪痕。 她的内心被无尽的思绪困扰,如同千军万马在狂奔,却找不到出口。她在黑夜中无助地挣扎,无法平静。每个念头都像锋利的剑,穿透她的心灵,让她痛不欲生。
这一夜,她没有合眼,任由无尽的思绪和痛苦将她淹没。
很快,天际就蒙蒙擦亮了些许。当黎明的曙光开始在东方蔓延,那淡淡的鱼肚白像是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