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梅不解地看着我。
“超超,你神神秘秘的干嘛?有什么悄悄话想跟姐说?那说吧。”
“姐,我问你,我是谁?”
“超超啊,大名洪超,你咋啦?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啦?”
“不是,姐,我是想问你,我是不是我爸我妈的儿子?”
洪晓梅一愣,脸上刹时显得凝重。
“是啊,你不是你爸你爸的孩子哪是谁的孩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姐,那洪雪明为什么骂我是国民党反动派的狗崽子?还有我爸我妈在房间里偷偷说话也让我听到了一点。”
“超超,你别瞎想,你就是你爸和你妈的儿子,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和我妈也去看你呢,你就这么点大,像个小老鼠似的,可好玩了。”
洪晓梅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那时候,我刚满十岁,懵懵懂懂的,洪雪明的话我可以不信,但洪晓梅的话我坚信不疑,因为我最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雨越下越大, 洪晓梅撑一把油布大雨伞把我送回了家。
我看到洪晓梅把我妈拉进了房间里,把房间门带上后在低声说话。
我正要上去听,被我爸一把拉住了。
“超超,你看你做的作业,字写得潦里潦草的,咋回事?重写!”
“谢谢,晓梅,你有空常来我家串串门,向你爸和你妈问个好!超超也是你弟弟,麻烦你多操点心了!”
妈张淑华笑咪咪的把洪晓梅送出了门。
我不知道洪晓梅对我妈说了啥?但直觉告诉我,她俩说的肯定与我有关。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孩拉着我的手不放,一个男人掰开了她的手,抱起她就跑,女孩大声地对着我哭喊着“弟弟……弟弟……”,我爸和我妈就站在旁边,没有阻拦那个男人。我跟着男人后面追着,也哭喊着“姐姐……姐姐……”。
那女孩的哭喊声是那么的凄厉,那么的撕心裂肺,在我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我猛地醒了过来,满头大汗,全身也湿漉漉的一片。
连续几天夜里,我都梦到那个女孩,她叫我弟弟,我叫她姐姐。白天她牵着我的小手去田野里割草,去放羊;晚上帮我洗澡,把我搂入她的怀里一起睡觉。我并不觉得那是遥远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或前天。
一天晚上,我把二哥拉到一边问道:
“二哥,你有姐姐吗?”
“没有。”
“那你有妹妹吗?”
“也没有。你问这干嘛?我有姐姐和妹妹你不知道啊?你不是家里人吗?真莫名奇妙!”
二哥比我大五岁,我梦中那个女孩当时应该和他一般大。
梦里的事情不是真的,往往是反的,这是我妈常跟我说的话。
说也奇怪,我难得做梦,但只要我一做梦,就会梦见那个女孩,梦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梦里我永远是弟弟,她永远是姐姐。
直到十五后,我二十五岁那年,我终于解开了那个梦,终于见到了梦中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