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汉江已是骄阳似火。
大地像蒸笼一样,烤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
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儿,枝条一动也不动,柏油马路上泛着青光。
临近中午,街上行人稀少,商店门面的有机玻璃招牌,也似乎给烤化了。
前面就是鸟语林了,以往叽叽喳喳的鸟儿,此刻也不知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阳呐喊助威。
两辆奥迪商务车,快速超越曹尚飞所开的奔驰车,一个急刹,将奔驰车逼停。
不远处,还停着一辆玛莎拉蒂总裁。
车门打开,一群刺龙画凤、膀大腰圆,戴着宽边墨镜,脖子上围着大金链子的混混们纷纷跳下车。
13个大汉,凶神恶煞地向奔驰围了过来。
“妈的个巴子。还不下车受死?”
领头的纹身男,拍着奔驰车门大喊。
车门打开,曹尚飞跳下车,四目相对,两人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是你,曹尚飞!”
“季强,你的胆儿越来越肥了,敢拦老子的车。”
不对呀,李少不是说教训一下哑巴女婿吗?怎么是南城大佬张爷的手下红人呢?
季强有些懵,难道是搞错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李少,你说教训的人,怎么是南城张爷的人?”
“在车上。”李俊化指了指奔驰车。
“妈的,弟兄们给我把他揪下来。”季强挥挥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武湖堂的客人。”曹尚飞往车门口一站,摆出一个进攻的架势。
武湖堂的客人?
冲在前面的几个手拿砍刀的小混混,立马停住了脚步。
开玩笑,“武湖堂”在汉江也是与“飞龙会”奇虎相当的存在。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武湖堂”,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见一帮混混不敢动手,僵持在哪儿,李俊化摸出手机,拨了出去,“季强,不用担心。有我们李家、王家、孙家给你们撑腰,还有飞龙会在后面站着,你怕什么?!”
见季强还在犹豫,李俊化又加了一把火,“谁上我就给谁1万,要是你们打断了他两条腿,还有重赏!”
话语一出,混混们闻风而动了。
“天塌下来,上面有大个子顶着,怕个吊。况且人来都来了,大热天的不能白跑一趟。”
还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就在混混们举起砍刀,冲向曹尚飞时,车门开了,从车上跳下一个男子,此人大约20出头,身高1米80左右,身材高挑匀称,清瘦俊朗的脸庞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胡茬子,一双睿智的大眼睛深邃、而又空洞。
不是周浩天又是谁?
看到周浩天,冲过来的混混一下子石化了,“怎么是他?”
举起的砍刀、不受控制的“当啷”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是周爷?”季强磕巴的问道。
“怎么了,不认识了?一周前我们不是见过吗,看来你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了?”周浩天戏谑的拍了拍傻呆呆的季强。
“不敢、不敢。周爷。”
季强一边弓腰点头,一边回退。
不错,来人,正是上次在菜场,被周浩天教训过的纹身男子。
“怎么又遇到了这个灾星了?”季强满是憋屈。
尽管是在高温下,他的一双腿却还在瑟瑟发抖。
开玩笑,那天自己在菜场被周浩天教训后,十分窝火,回去叫来了五六十个飞龙会的弟兄,在小树林堵截周浩天,没成想,自己的人都被打翻在地,若不是他下手留有余地,恐怕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就连“飞龙会”第一悍将熊爷,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最后还被周浩天揍得叫大哥。
“那你们这是?总不会拿着砍刀来请我喝酒吧?”
周浩天笑眯眯地盯着季强。
看着周浩天的笑脸,季强只觉背脊发凉,身体不受控制,“噗通”跪在了周浩天面前,“对、对不起周爷。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呀,要不然,再给我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再冒犯您。”
看着季强,周浩天一脸淡然,“好。我相信你一次。”
听到周浩天的话,季强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不过。”
“不过什么?”季强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回头对曹尚飞说:“你来监督,不能偷工减料。看着他们相互扇大嘴巴子,20个。”
“对了,他是我朋友。”周浩天一指曹尚飞,“以后有我罩着。”
周浩天知道,以后复仇,需要有人帮衬。
刚刚在车上,周浩天看到曹尚飞面对十几个混混,还能义无反顾,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很满意。
听到周浩天的话,曹尚飞、季强都是一震。
在曹尚飞看来,能够随张老大及时悬崖勒马,投奔周浩天麾下,是极其正确的。
在季强看来,当初就应该放下成见,与周浩天化干戈为玉帛多好。
“哎,世上没有后悔药。”季强叹了口气。
十几分钟后,十几个混混早已被打成了猪头。
季强嘴巴打肿了,说话露着风,“周爷,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是谁让你们来的。”
你妈,能不能一次性的说完,季强只能在心里暗骂。
见季强还有些迟疑,笑眯眯的说,“你可以选择不说。”
季强看看不远处,哪里还有玛莎拉蒂总裁的车影。
“我说,我说,是李少。”
“李少,哪个李少?”
“是汉江市一流家族李家大少李俊化。”
周浩天点了点头,寒光在双眸中一闪而过,“看来,我要找这位大少,喝喝茶了。”
“滚吧!”说完,周浩天大步流星地向奔驰车走去。
看到奔驰消失的车影,季强吐出一口浊气。
“妈的,李少,这个王八羔子,差点害死老子!”
“走,找他算账去。”
一帮混混,气势凶凶地来,
又灰溜溜地,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