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回归,确实应当适当展示仁慈,可仁慈不是任人欺辱,那叫怂包。
但是直接杀了也不行,因为这样做并不是展现威望的好办法,反而会让她看起来很残暴。
须弥是崇尚智慧的国度,这里的人们包括纳西妲自己都不喜欢暴力,如果纳西妲直接处决那些人,表面上或许没人会说什么,但在人们的心中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果因此引发一些群体性事件就得不偿失了,毕竟那帮贤者其实还是有着相当多的拥趸存在的,这些人时时刻刻都留意着呢,纳西妲不能无所顾忌。
这也正是纳西妲会想要征询晨熙意见的原因。
晨熙其实心中早有决议,见纳西妲确实为此心烦,这才轻笑一声说道:“那就让他们去道成林静养吧。”
“那样就可以了吗?”纳西妲疑惑地抬头看向晨熙,“不会太轻拿轻放了吗?毕竟,林居狂语期的学者都是要去的。”
晨熙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这不一样,而且,没有化城郭的巡林官保护,林居狂语期的学者…呵…”
剩下的话她不必说,纳西妲也懂了。
不取他们的性命,甚至不送去阿如村,只发配去道成林,这是仁慈。
但去了那地方,会发生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那些人囚禁过提纳里的导师,现任大贤者纳菲斯,被发配到那地方,可别想有什么好日子。
民众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只会觉得小吉祥草王不忍杀他们,选择了柔和的处理方式。
但实际上,对于那几个前任贤者来说,这样子处理真不如一刀砍了他们。
一刀砍死是痛快的,死了就没了,可在道成林之中惶惶不可终日,日夜担忧生怕被报复,这就是一种心理折磨了。
而且纳西妲还可以通过梦境的力量进一步摧残那些人的心理,当然,她不会,也不屑于如此就是了。
去了道成林,就要看提纳里的了,如果提纳里是个好相与的,还愿意照顾一番自己的仇人,那么纳西妲也无话可说,本性纯良的提纳里选择以德报怨,她最多只是觉得对方蠢。
那样一来,提纳里多半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毕竟你连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都做不到,这让纳西妲如何相信你日后可以带领须弥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再说了,纳菲斯已经成了大贤者,这个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提纳里如果真犯浑,也不需要纳西妲出面,纳菲斯就会杀去化城郭,揪着对方的耳朵骂他个狗血淋头。
提纳里会犯浑吗?
自然是不会的。
造神计划的直接受害者:纳菲斯与纳西妲。
这两个人一个是提纳里的神明,一个是他的导师。
伤害了她们的犯人落到他的手上,即便心肠再好也不可能对这些人有任何的照顾。
本就不善战斗的贤者们在来到了道成林之后发现,原本负责巡查他们这一带的巡林员减少了很多。
卡瓦贾也找巡林员问过,但那个叫做柯莱的少女只是冷着脸告诉他:“最近教令院改制,调回去了一大批人,化城郭一带的巡林任务繁重,已经凑不出足够人手了。”
这话是真的,教令院确实在改制,但是巡林员人手不足是假的,因为萨菲尔安排了好几个实力不俗的愚人众加入了巡林员。
提纳里的人手前所未有地充足,但那又如何?他就是不安排人去关照这几个贤者。
随着巡林员活动的减少,林间的野兽魔物似乎察觉到了,慢慢地开始集中在这片区域。
卡瓦贾很快就遭受了一次袭击,扭伤了脚踝,肿起来老高。要不是那天刚好有巡林员经过,他这条老命可就要交代掉了。
就在他哀嚎着想要对方带他去化城郭治疗的时候,那名巡林员以巡林任务在身,不便带路为由离开了。
卡瓦贾无奈,只能一瘸一拐地挪到贤者的聚集地。
后面的日子他只能祈求那名巡林员能够想起他受伤的事情,带几副膏药送过来。
但可惜,他是注定要失望的。
对于这件事,这名巡林员只字未提,只是汇报了一下那一代魔物变多,有可能发生伤人事件的情报。
提纳里是个人精,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当下没有作出什么安排。
但在晨会结束之后,他还是找到了萨菲尔安插进来的一名债务处理人。
“沙普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提纳里知道沙普洛是萨菲尔安插进来的,毕竟他压根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打算,早就不止一次以萨菲尔徒弟的身份自居了。
沙普洛听到提纳里的声音,回过头一脸和善地看着对方:“有什么事吗?提纳里先生?”
“能麻烦你换上原本的制服,去囚禁区清理一下魔物吗?”提纳里说道。
沙普洛眉头一挑,露出了一抹邪笑:“哦?提纳里先生的心肠,倒也是带着几分歹毒呢。”
提纳里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
“行,没问题,谁让师父说你是她的朋友呢。”沙普洛见提纳里心情不好,果断耸肩离开了。
沙普洛也是壁炉之家的成员,是阿蕾奇诺之前听萨菲尔说人手不够之后派过来的,十分精通潜行术,但是在与萨菲尔斗争过之后就甘拜下风了。
然后说什么也要拜萨菲尔为师。
萨菲尔在壁炉之家一直是以长姐身份自居自然不会收这个徒弟,但沙普洛却不管不顾我行我素,久而久之,萨菲尔也就不管了。
毕竟她也不是个辈分观念很重的人,否则就不会让林尼他们叫自己姐姐,而她却叫阿蕾奇诺蕾姐了。要知道,阿蕾奇诺在壁炉之家的身份是“父亲”。
这是辈分乱套。
沙普洛将提纳里的意思理解了一个十成十,当即就赶到了囚禁区,换上自己债务处理人的衣服,以非常残忍的手段处理了一大片魔物野兽,并且故意搞得尸横遍野。
甚至还在那几个人眼前露出了身形,还当着他们的面冷哼了一声,然后才离开。
这可把这几个贤者吓得不轻,原本就害怕的情绪更严重了。
这几个贤者的悲惨日子一眼望不到头。